心病成魔吧,有很長一段時間,經常夜裏做惡夢,夢到堂妹,什麼時候都是一臉的血,一身的傷,醒來一頭的汗,驚得再也睡不著了。
這不是講故事,更不是杜撰,這是真實的。這類人群是世間最為悲哀的人群,他們的命運也是最為淒慘的。如果拿乞討者來說,這類人群中不乏可憐之人,但大多的人是刻意博得人們的同情,他們是想活得更好一點,他們是有目的和有意識的。而智障者或者神智不清者,他們的生命狀態是自生自滅的,他們對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是模糊的、盲目的、無意識的。長歌當哭!
(如果看到我這篇文章的朋友,如果你們遇到這樣的人群,在舉手之勞時,請給予他們一點點幫助吧!在這裏我深深地為大家鞠躬,並誠摯地道聲:謝謝!)
後記:當我寫完這篇文字時,內心充滿了憂傷的平和。二十多年的時間,歲月改變了太多的人和事,我的父母、我的四叔四媽、我的小堂弟、我的五媽,應該說也有我的堂妹、春娃的父母以及春娃,他們都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往事如風,逝者如斯。紀念!
第5節婆婆
很久以來,心裏總有一種愧疚,這種感覺折磨著我。
十幾年前,我的戶口還在老家,丈夫頂著很大的壓力,把我娶進了家門。
因為我的戶口,婆婆一直反對這樁婚事,我人未到他家,一種不和諧已經存在了。
結婚沒幾天,去他家裏吃飯,婆婆對著我說:“你去把餃子煮了吧。”那時,我哪會呀,可又不能說,隻好硬著頭皮走進廚房,不等水開,就直接把餃子放了進去,更不知道,放了餃子還要輕輕地攪幾下,防止餃子沉到鍋底。他姐姐到廚房看餃子煮好了沒有,一看這情形,驚叫起來:“媽呀,這煮的是什麼,都成片兒湯了。”婆婆原本就對我不滿意,這下可好,臉拉得更長了,我也是尷尬萬分。
一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從此,對去婆婆家總是心存畏懼,不逢年不過節,我是從來不會主動去的。
婆婆身體不好,也許這個原因,盡管我心裏有太多的不願意,但從不與她發生爭執。而她每次住院,我都會前去病床伺候。
病床上的婆婆,可能情緒不好,也可能一直對我不滿意。有一次,婆婆說想吃餃子,丈夫和我趕緊回家包好。那時,五龍口這條馬路還很窄,出租車也不是很多。等我們急急忙忙趕過去,已經十二點半多了。婆婆生氣地說:“讓我吃頓飯,還要等到晚上呀。”婆婆對麵病床上的一位老人,一直是女兒在照料著。那位大姐對婆婆說:“大媽,你好有福氣,兒子媳婦又是給你送飯,又是洗腳。看我媽,做手術時,我那嫂子還在舞廳跳舞,我哥打了幾次電話,都不過來,每天把臉描得都成女鬼了,還是你兒媳婦好,樸樸素素的。”婆婆卻說:“她愛睡懶覺,懶得臉都不想洗。”
因為我的職業是上夜班,睡覺總是在淩晨兩點左右,婆婆這樣說,真的是生氣極了。趕快拿起病房的暖壺往出走,那位大姐可能看出我的難堪,從後麵拍拍我,“對不起,怎麼這樣呢?”
於是,所有的委屈都衝著丈夫。多少次抱怨,多少次哭鬧,我無法把自己融入這個家中,就像婆婆可能無法接受我一樣,我要離婚。丈夫用他的寬容和忍讓,維係了我們的婚姻。
那一年,剛過完春節,幾個朋友相約聚一聚,丈夫卻打來電話說,婆婆讓我們回家吃飯,我當時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一個人回去吧,我和朋友們在一起。”丈夫在電話那一邊一直說著好話:“難得媽這樣,回吧。”因為周旋在婆媳兩邊,最為難的是他了。
朋友們也勸我:“回去吧,吃完飯趕緊過來。”
等我回到他家時,他已經先到了。那一天婆婆好幾次用柔和的目光望著我,盡管我能感覺到,但還是躲閃開了,婆婆幾次欲言又止,我一直回避著。一會兒去廚房,一會兒掃地,對她傳遞過來的友好,裝作不知道。
吃完飯,婆婆說想喝梨水湯,我隨口說:“那我去熬吧!”洗好梨,正準備燒水時,朋友們打來電話,“還不快點,大家都等你了。”
我對丈夫說:“那你熬吧。”走過去告訴婆婆,我有事,先走了。
晚上回到家裏,丈夫說:“你答應我媽熬梨水喝,怎麼就走了呢?我媽說了,再也喝不到你熬的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