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眼界大千皆淚海,為誰惆悵為誰顰(3)(1 / 2)

朱光潛在《論惻隱之心》一文中指出:惻隱之心本是人道基本,它的最高度的發展是悲天憫人,對象不僅是某人某物,而是全體有生之類。突然想起了李叔同出家後曾在旅途上救獲一隻將要被屠殺的老鴨,從而喚起了他作《護生畫集》的想法,這應該就是悲天憫人之心最完美的寫照吧?

當人們沒有了這種悲憫和惻隱之心,就會變得極端自私、麻木不仁。這就釀成了一個社會最大的罪惡:對人的生命、人的尊嚴、人的自由的漠視與剝奪。

君不見在人流如織的大街上經常會有這樣的情景:

一個年青少女或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個哭得幾乎沒有了聲音、幾個月到一兩歲不等的嬰兒,坐、跪在行人如潮的馬路旁求乞。蒼蠅一群又一群地在嬰兒四周盤旋,嬰兒的跟前放著一個乞討用的大碗。有時一段不長的馬路便同時有不止一攤抱嬰跪乞者。很明顯,嬰兒的作用和大碗一樣,僅僅是乞討的道具。大碗中零零星星的紙幣與硬幣,正在贖買這個嬰兒的生命!這些在烈日中暴曬的嬰兒通常來自一個集中的地方,大多為人們遺棄的女嬰。這些嬰兒每天在烈日下暴曬,極少能夠存活下來,並且有的死後被扔到垃圾堆中!對於這樣的行徑,究竟該譴責誰?報警?譴責那個女人?譴責麻木的路人?其實最該譴責的正是我們自己,正是因為每個人都這樣冷漠、麻木並且甚至認識到了麻木、冷漠但卻沒有一丁點挽救麻木冷漠的行為,才造成這種非人的罪惡光明正大地發生。

要知道,尊重別人的尊嚴就是尊重自己的尊嚴,蹂躪別人的尊嚴就是在褻瀆自己的品格,向別人施予愛與悲憫就是向自己渺小的生命施予愛與悲憫,因為在沒有愛與悲憫的社會你自己也得不到愛與悲憫。

所以人們首先都應該學會施予。

有一個基督教會的修女,用自己的一生證明了付出自己的博愛與悲憫之心是人間一道多麼美麗的風景。

特蕾莎修女(1910-1997),生於南斯拉夫,37歲正式成為修女,1948年遠赴印度加爾各答,且於兩年後正式成立仁愛傳教修女會,竭力服侍貧困中的最窮若者,1979年獲諾貝爾和平獎,1997年9月葬於加爾各答。

特蕾莎隻是一位滿麵皺紋、瘦弱文靜的修女。1979年,當她去世時,印度政府為她舉行國葬,全國哀掉兩天。成千上萬的人冒著傾盆大雨走上街頭,為她的離去流下了哀傷的眼淚。1979年授予她的諾貝爾和平獎的頒獎詞說:“她的事業的一個特征就是對單個人的尊重……最孤獨的人、最悲慘的人、瀕臨死亡的人,都從她的手中接受到了不含施舍意味的同情,接受到了建立在對人的尊重之上的同情。”

她被視為“貧民窟的聖人”,世人親切地稱她為“特蕾莎嬤嬤”。

她1910年出生在南斯拉夫境內的一戶阿爾巴尼亞農家,那一帶一直為貧窮、混亂和民族戰爭所困擾,她小小年紀就開始思索人生,12歲時感悟到自己的天職是幫助窮人,17歲時發了初願,到愛爾蘭的勞萊法修女院學習,隨後到印度大吉嶺受訓。27歲時發誓終身願成為修女。此後,她放棄在女子學校和修道院做老師的優雅生活,向教會請求批準辭職,走出修道院的高牆,來到世界上以貧民窟多且而聞名、被印度總理尼赫魯稱為“惡夢之城”的加爾各答,走進那些不避風雨的貧民窟,置身在貧困者中間。她在那裏開辦了一所學校——聖馬利亞中學,讓那裏較大的孩子受教育;她從美國醫療遣使修女那裏學習掌握了基本的醫學常識,然後到患病者的家中去醫治他們。她親手握住快要在街頭橫死的窮人的手,給他們臨終前最後的一絲溫暖,讓他們含著微笑離開了這個殘酷的世界。她親吻那些艾滋病患者的臉龐,為他們籌集醫療資金。她給柬埔寨內戰中被炸掉雙腿的難民送去輪椅,也送去生活的希望。她細心地從難民潰爛的傷口中撿出蛆蟲,她親切地撫摸麻風病人的殘肢……

自1952年開始,特蕾莎修女在加爾各答的街頭遍尋垂死者,她和她修道院(仁愛傳教修女會)的修女,將愛心和慰藉分別帶給400萬被舍棄街頭的人。但出乎意料的是,有過半數的人,在特蕾莎修女等人的悉心照料下,日漸康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