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傑兒嗎?
Jason走到老人旁邊,看到一雙從未見到過的眼睛,裏麵隱約有溫情,冰山老人也會有這樣的情感嗎?
窗外的景色一如那年隻是樹粗壯了,草枯黃了,唱歌的鳥兒飛走了,留下的是一如既往的忠厚守著的石獅子,看著一批又一批的蒙巴特家族的人年少,猖狂,直到,漸漸老去。
Jason胸腔翻騰,迅速的起伏著,上上下下,“過去那麼多年了,提它還有什麼用?”
“你一定很怪我吧,將你帶回來卻又把你推進另一個深淵。”老人深深凹陷進的眼裏滿是憤怒,看得Jason手心一涼“那個女人毀了我最心愛的兒子,我怎麼會對她的孩子體現溫情呢!”拐杖重重地擊打著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猶如洪鍾報時,清晰的回響在整個屋子。
Jason嗤笑著對著老人滿是血絲的眼,輕聲說道“是啊,我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哈哈!真是可笑,要不是你兒子做了那樣的蠢事,我會出現在你麵前嗎?”
眼裏有著凜冽的寒光,既然想把話說開了,既不必忌諱什麼了,“對於用她,我從未怪過,你們也一樣,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生命,財富,可我的自尊不允許你踩在腳底下。一次又一次,毀了我最珍視的東西,為什麼?隻因一個不屬於我的錯誤,強加到我身上,為什麼?我究竟有做錯了什麼?”
一句一句咄咄逼人,像柄柄的利劍插進心房,冰冷異常。老人意識到那個隻會任人打罵的孩童已經永遠的消失了,是誰改變了他,是我嗎?這股逼人的魄力,似春風中的綿針,打得人措手不及,手指竟然興奮地抖動,長大了,這才是我們家的傲骨,我們家的驕傲。
老人眼裏的火光幾經一觸一發,半響居然大笑起來,輕輕擺著他的臂膀,連著語氣都顯得輕柔“你長大了”。
Jason笑得麵若桃花“是啊,我也曾以為會半路倒下,長大,似乎並不是有些人所樂意見到的。”
“拿著!”老人握著一個厚重的本子,鄭重的交予Jason,輕拍兩下他的手,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老人轉身,背對著他“我真的要退休了,好好幹啊!”
麵對著老人日漸佝僂的背,Jason心裏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邪惡感,冷笑道“你知道三叔為什麼終生未娶嗎?”
老人腳下一頓,隨即又繼續前行“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為什麼會想要你過繼給他,小子,你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啊,哈哈……”
父親,可笑?充其量不過是個精子提供者,默默注視著老人漸行漸遠的身子,確保沒有倒下後才慢慢低下頭。
這樣的回答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一直知道嗎,知道那個借腹生子的女人不僅毀了一個兒子而是兩個嗎?既然知道能對他容忍到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被傳唱成一段佳話了,手心握緊了老人給的東西。
這裏麵究竟是什麼呢?
古老的印章,燙金的花紋,連著側麵的切口處都能看見年代的痕跡,然精心包裹的皮紙連破損的腳都沒有,顯然是精心保護的,那為什麼要送給我呢?
城堡裏一向不是人多的地方,一方麵是因為祖訓唯有嫡長子和被人認可的純血統的孩子才能入住,二是由於封建時期遺留下的壞毛病,管家仆人都是世襲製的,導致人數的銳減,使整座城堡在晚上由顯得陰森。烏雲壓住太陽,猶如黑夜提前降臨,一時間風雲變幻,門口出現的人一點沒超出Jason的意外。
看著門邊斜倚的身影,Jason報以微笑“好久不見,米歇爾。”
金發在暗色裏呈現著一種流金的色澤,米歇爾歪著嘴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好久不見,哼,是啊,幾日不見就被太上皇召見了,心裏很爽吧。”一雙長腿擋在門邊,什麼人,居然讓他進入,爺爺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難到真的要棄嫡子改立這個雜種嗎?冰眼掃過那張如玉溫潤的臉,厭惡連掩飾都是多餘的。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居然還拿著東西,這個屋子裏任何一樣東西都是被禁止觸碰的,他居然這樣的招搖的拿著無疑是公然的挑釁,難道,眼一挑“是那老東西給你的!不會是繼承書什麼的。”
“我親愛的大哥,你見過這麼厚的繼承書嗎?”強忍住翻白眼的欲望,“更何況我現在已經不擔任任何職位了,換句話而言我對你已經沒任何威脅了,你還在苦苦相逼什麼,兔子急了尚會咬人,我不是兔子你知道。”大力地踩過米歇爾的腳,“哦,我忘了,兔子咬人也是很疼的吧,大哥?”
一腳踩到了難堪的痛處,米歇爾一張俊臉糾結的不成樣子“就算是你上台,我也能把你拉下來!”
“你到底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低低的一聲詢問讓米歇爾頓時也傻了眼,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不知服從永遠的一意孤行,算是挑起了心底那些征服的欲望,那之後一係列的行動莫不是在證明自己是強於他的,可要強於的究竟是誰?母親提耳的教訓,父親無端的發脾氣,無疑不是因為這個像極了那個可怕的二叔的孩子。我要證明,我要證明,龍生的孩子不一定再是龍,要徹底的將他踩在腳下,將那個把他父親比的一無是處的二叔踩在腳下。
可謂是我做到了嗎?
沒有,那個容貌不屬於塵間的孩子,反而越挫越勇,像是埋藏在石中的和氏璧,去掉雜質後逐漸呈現本來的麵目,淩駕於所有人之上,仿佛別人生下來就隻是為了他作陪襯的,這也包括自己,米歇爾不得不承認他無疑是最優秀的,可就是那與眾不同的優秀,激起了他想毀掉的激情,如醞釀千年的火山,等待的就是一個時機,一個可以形成另一個龐貝的,絕對不會有人幸存的時機。
“唉”他轉身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留下的隻有一句話和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聲。“你真有那麼討厭我嗎,你所爭取的是你真正想要得到的嗎?”
“討厭不討厭,你,哼,都是要犧牲的對象。”高大的身子順著牆壁緩緩滑下,憑什麼,憑什麼,一樣經曆了那麼多,為什麼你還能笑得出來。應該,應該和我一樣,一樣的痛苦,憤世嫉俗,這樣的笑有想要種狠狠打碎的欲望。
“哈哈……哈哈……”笑聲由低沉轉為高亢,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