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2 / 3)

他淡淡的語氣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壓抑在眼底的那點點光總是以笑的形式傾瀉而出,像是屋外較白的月光明明很亮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溫度,冰冷的指尖竟也感覺得到那種無言的痛,怎麼出現在身邊的竟沒有真正關心他的人呢。南靜攥緊了手心,緩緩放看時裏麵亮晶晶的汗珠,宛如凝淚。

“這還不是最慘也不是讓我最傷心的事,讓我改變就是這之後的一件事這件事,相信我,小心米歇爾!”細碎的發絲由於低頭遮到了他的眼,看不清他的眼色,唯有聲音裏多了幾分擔憂。

南靜心顫了一下,這,還不是最難過的。

已經六個月了,經曆過上一次的事情族長明顯感覺到了幾個少年的叛逆,紛紛遣散開,按各自不同的心性教育,而這裏要數米歇爾最不服管教,卻最得族長喜歡,因為蒙巴特家族的人就是要有些不服從的個性才能稱得上是霸主。

雖說名為族長其實是米歇爾的親爺爺,老人對他也是頗為看好,因此事情過去半年就將心愛的長孫召喚回老宅中。

米歇爾經曆過在外的曆練已顯出了少年的成熟,但心裏的結始終沒有解開。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將一個雜種帶回家裏,甚至於為了他將自己逐出老宅,六個月已經超出了他能忍得住的範圍,但為了一擊成功他生生忍住了一觸即發的怒氣,表現的謙遜有禮讓老人以為他鍾愛的孫子已經兼具了家族本身的侵略性和謙遜有禮的表象,迫不及待地找他回來驗收成果。

而這半年已經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徹查那個雜種的身世。這樣的血統怎麼可以踏進高貴的蒙巴頓家族呢,逐他出去成了十四歲男孩心裏唯一的快樂源泉。

米歇爾手指一用力生生折斷了一隻完整的筆,參差的鋸齒顯示著折斷時的慘烈。作為嫡長孫的米歇爾自然可以住在城堡裏,而作為二叔家的雜種就隻能呆在那種外人覺得高貴的洋房裏,要怎樣才能見到他呢,緊抿的唇輕輕上揚。

夕陽西下,紅光籠罩照在少年頎長的身影上,連著眼睛也是鮮紅的顏色,血的顏色。

“二舅母忙吧,我自當這是自己家,你也不必拘束。對了,那個人還在嗎?”舉手投足都帶有母係貴族範,生性冰冷的瑪雅卻是從心裏厭惡這種做作,留在這裏不過是因為倒真愛著那個已死去的男人,愛到能聽從他的遺囑將那個一半血統的孩子帶回來嗎?不,她沒那麼偉大,要不是大衛的一次偶然巧遇,老人的極力爭取,她都不會承認有這個孩子。

不過放在眼下折磨,卻遠比在心裏千刀萬剮的痛快,要不是那封遺書,她都不知道她的丈夫曾經背叛過她,還是一那樣一種方式,每每看到那張與死去的女人七分相像又揉和了他的相貌就她已經咬牙切齒了,今天她累了,既然有人願意來免費教訓他,何樂不為。蔥白手指隻想屋內“他住在閣樓,不過仔細在地上找找,不知道他擦到哪塊地板了”。

米歇爾心下暗笑“擦地板”果然是女人的做法,他倒是平白扮演了一次灰姑娘。

米歇爾沿著樓梯向上爬去,通往閣樓的樓梯破損的十分嚴重,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樓梯的表麵倒是幹淨異常。六個月不見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雖然有很大的可能不在上麵,但米歇爾還是決定先上來看看他的狀況。

這女人也是真夠損的,見到第一眼的屋子連米歇爾都忍不住咒罵一句,畢竟是金貴慣了,以為全天下的人都窩在錦衾絲被中,這破布般的棉被和過時的衣物,真是太不符合華麗的蒙巴特家族。身為嫡長孫的米歇爾,心裏也鞠了一把小小的同情。

環視了一圈沒什麼可下手的地方,米歇爾拿出手帕擦擦手,轉身要走,突然就看到一個會動的盒子,出於好奇也沒有多考慮就將那個盒子打開了。看到裏麵的東西,米歇爾驚得跳了起來,饒是他天不怕地不怕,可這卻是第一次看見這樣一種生物,通體的雪白,看起來溫順,卻也是會咬人的。看著它,米歇爾慢慢舒展了眉頭。

“盒子裏麵是什麼?”

“是我在孤兒院臨行前所有的小姑娘給我買的寵物。”

“是什麼寵物?你怎麼還在孤兒院住過?”

“很娘的,你聽下去就知道了……”

做工考究的皮鞋像是從天而降的般出現在男孩的眼前,男孩在心底歎了口氣,每天總會有幾個礙事的人找他麻煩,別人不煩他都快煩了。“你想打就快點,我還有很多事沒幹完呢。”男孩連頭都沒抬,繼續擦著他的地板。

“小雜種,不抬起你的頭看看我是誰嗎?”努力了這麼久居然讓他放在心上的人視而不見,這是他沒預想過的。

“叫我雜種的人多了,我記不全,你哪位,下次還要來嗎,如若是的話我想我會記住。”手指迅速的將他伸到的範圍抹幹淨,然後伸進水桶,投淨,擰幹,一氣嗬成。

“你怎麼不擦了?”眼見著他提了桶就要走。

“水髒了。”

相較於半年前的沉默不語此刻的少言已經好了很多,米歇爾知道那是剛來語言不通導致的,但現在的這種涼涼的態度更讓人感到氣憤。

“小雜種,你讓本少爺背井離鄉這麼長時間,居然不正眼瞧我,那就看看這個吧”米歇爾從懷裏掏出一個雪白的肉球。

“小白!”果然枯井也會有波瀾,身高比記憶中增高了一些,卻更加的瘦弱了,唯有一張臉明明有著相似的眉眼唯獨他的組合,美得驚人。是因為那個生下孩子的蠻夷嗎?

“還真是個灰姑娘,像個娘們似的。”米歇爾嗤之以鼻,“這叫什麼,兔子,真是夠軟弱的,跟你真是絕配。”

被扔在地上的兔子抖了抖耳朵,對著米歇爾呲了呲牙很是惱火。

“小白過來。”男孩蹲下身對著白兔招手道。

一隻腳突然橫亙在男孩與白兔之間,少年先一步將白兔又一次收納進他的範圍,他的手拎著白兔的耳朵,笑容清晰“這畫麵有沒有勾起你的記憶呢?”

看著小白不斷扭動的身子,男孩漸漸低下了頭顱,語氣無奈之際“放了它吧,你不是想對付我嗎,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有什麼癖好,專門喜歡折磨人。”

“死鴨子還嘴硬,放了它,不,我覺得抓住它折磨它,比直接對付你有趣多了,就比如說我怎麼打你你還是那副摸樣,哼,現在到會覺得痛苦不是嗎?”少年將白兔湊近了自己的臉龐,一張臉笑的開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