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雜種不應該呆在蒙巴特家族,你看你即便是來了也是這樣的待遇,和你想的貴族生活不一樣吧。反倒因為你的原因讓家族蒙羞,連格調都降低了幾個檔次。”少年伸手扯了扯男孩身上的破布“哪來的就該回哪去。別在這做什麼春秋大夢,你以為二叔的遺產會分給你嗎,別傻了,那老女人能讓你活著出去就算上帝恩典了。”
“先放了小白”,男孩握緊了拳頭,這個人與以往的拿他當發泄工具的人明顯不同,他想擊潰他,從心理上不再抱有幻想。男孩在被領養的那天不就想過這種情況,不論是毒打還是虐待都在他可預料的範圍之內,所以能一直保持著一顆平常心麵對一切,可是站在眼前的人是真的想要看到一些什麼,一些隱藏在心底的憤怒吧。不能讓他如願,男孩將手指漸漸鬆開,心裏對自己暗暗訴說,發火就是趁了他的意。
“這小東西這麼可愛,對你還有這麼大的牽製力,我傻嗎,我不放。”抓著兔耳朵的手靠近了男孩低著的頭顱“也是,能有這樣一個自己的屋子已經是對你的恩典了,我知道,你之前住的是孤兒院吧……”
……孤兒院……
男孩猛的將頭抬起不染纖塵的眸子裏閃著晶瑩的光,他的肩膀不斷的抖動著,篩糠一般。
……媽媽……
……老院長……
……姥姥……
“……在那個三流的國家,待遇比不得我們家吧。比你那個急於脫手的親戚,發了瘋的老媽,變態的孤兒院院長,我們家算是天堂了吧。Shit!竟敢咬我!這蠢東西!”那兔子仿佛有靈性一般在米歇爾一連串的言語攻擊下也感覺到主人的憤怒,竟一口咬在了米歇爾的手上。米歇爾因為從未受到過動物的攻擊,本能的將它使勁的摔到了地上。
兔子蹬了蹬腿,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米歇爾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晶瑩飽滿的淚珠沿著男孩秀美的左臉頰緩緩流下,就一滴,也就隻有一滴,光打在淚珠上的折射出刺目的光,空氣中有種東西碎了,看不見,但清楚地聽到,有什麼永遠的改變了,望著男孩的逐漸抬起的臉,米歇爾竟心底竟有股想要逃的衝動,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是憤怒的力量吧。
男孩端起水桶,一整桶的髒水就潑在了少年的華服上“少爺,滋味不錯吧。”
米歇爾哪裏受到過這般侮辱,顧不得心裏的感受,抓住他就扭打在一起。倒是年長了幾歲,米歇爾將男孩死死的壓在底下,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怎麼了,我哪說的不對嗎,你媽就是個瘋子,你就是來貪我們家富貴的,怎麼樣被我們看穿了,覺得內心羞恥了……我打死你這個狗雜種!”很奇怪不知基於什麼原因居然隻有一拳打到他的臉,其他的都打在了看不見的地方。
身下的身子一直未曾扭動,該不會打死了吧,米歇爾停了手,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子。
“咚!”忍耐是為了一擊製勝,男孩從地上爬起,歪歪斜斜的,腳下卻很穩,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打倒的米歇爾,一瞬間有種君王臨世的架勢。
米歇爾憤憤的起身,眼睛掃到地上的兔子,發狠地用腳不斷地來回搓著兔子,咬牙切齒的看著居然麵無表情的男孩“你個冷血的雜種!”
男孩的眼睛由地上的血肉模糊的兔子轉到米歇爾的眼睛“你叫什麼?”漸漸冷卻了內心的溫度,傳到眼裏隻有一片死寂。
“現在才想到問你爺的名字不覺得晚嗎,你爺我是米歇爾,記住了。”
“米、歇、爾”他慢慢反複的念著,砰然張放出一個笑,絕美。“哼,米歇爾,我會記住的,到死都不會忘記!哈哈哈哈哈!”眼前淚痕仍在,卻笑意盎然的臉是他所沒見過的,那麼妖美。就是這種感覺,他像極了那個已死的二叔,高傲的不可一世,卻又長著一張笑臉,隻不過他更多了一些嗜血的味道,隱藏在那絕美的麵容之下的赫然是蒙巴頓家族的傲骨。
“不,不要,不要過來,啊……”米歇爾看著宛如修羅轉世的男孩不管一身的狼狽也頭不回的逃跑了口中還念念有詞“你別過來……”
“那隻兔子真的死了嗎?”
“嗯,死了,蹬了兩下腿就沒氣了。”
“它算是你的同伴吧,在這個沒有關心人你的是世界,你應該很傷心吧。”
“不隻是傷心,唯一一個能聽你說話的,即使它並不是你喜歡的東西,卻是在所有人拋棄你的時候,嗬,留下來的就隻有它,這不僅僅是我生命中的同伴,而是我的親人。但這件事也讓我明白了,想要活下去,活得讓他們更加氣憤就要超越他們,從那天我開始學會笑,可笑我八歲真正開始學習的就是假笑,不讓別人看穿自己,就要連自己也要騙過。從那之後我就加入了他們的戰爭,並告誡自己無論多麼喜歡某樣東西表現出來或說出來,因為知道一旦說出口就意味著要舍棄。”
“那你大媽怎麼會放你呢?”
“因為大衛,我三叔啊,那一天他居然也在場,三叔告訴太上皇自己決定終生不娶希望能把我過繼給他,大媽對我是恨之入骨眼不見心不煩也沒有太過反對,然後就有你現在看到的我了。嗬嗬……”
“這之間一定會有很多的事吧,很難想象原來的你是什麼樣子。”
“那就不要想,從你見到的我開始就真的我。”
“喜歡兔子的你?哈哈哈……”
“孤兒院裏的孩子湊了很多錢但是買東西的是女孩子,所以才買兔子,那不是我欣賞的,況且我求了好久才帶出國的……”
“小小年紀就學會招蜂引蝶,果然是塊璞玉……不過你怎麼是在孤兒院裏長大呢?”
“那是另一個故事了,今天太晚了,穿上外套,我們回去吧。”Jason扶正南靜自己也起身“回去晚了,就真的趕不上明天的飛機了。”
“你小心啊,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看著南靜解開安全帶Jason再一次叮囑道。
“知道了”,街角的燈已經熄了,但他的眼睛依然照亮了南靜的心,她輕輕靠過去,趁他未曾注意時,結結實實吻到了他的唇,美好如櫻花。
“早點回來,我等你。”未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溜煙地跑回家了。
Jason修長的手指反複的摩挲著嘴唇,真的吻到了嗎?“這丫頭,真是不坦白,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