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澤表示很無辜,不自覺間放了狠話,“有本事你找到她,然後把她捆在你身邊。你生她生,你死她死。你現在這個熊樣,不就是默認她的離開嗎?你好意思酗酒嗎?”
很簡單的意思以澤不知道反反複複說了好幾遍。
然後,那人隔天就消失了。
再然後,那人受傷了。聽說有喝了幾次酒,有一次還打了他親哥。
再接著很久,那人問她,“阿澤,你打算讀哪裏?”
最後,來到大學的那一天,豐西說,四年,我和她,還剩四年。
從大一開始,一旦有那麼幾個空閑的時間,豐西就會從學校消失然後走遍每一個有可能的地方。許豐西說,了解她的人裏麵,他不敢說他是第一位。但要說找她,他是最不會放棄的那個人。四年看似很時間充裕,可是對於一個存心躲起來的人來說,簡直是在一次殊死之戰。
滿懷希望踏上征途去翻遍叫做可能的地方,然後載滿失望回來,醉一次酒,醒來便是新的開始。
然而,一次沒有,兩次沒有,一次次地疊加,壓死駱駝的不是最初那個最沉重的稻草,而是那個瀕臨崩潰的重量。
三年,三年了,那人沒有出現,豐西亦沒有找到她。
“要放棄嗎?”以澤隨手一問。
那人搖搖頭,反問以澤,“這不是才三年嗎?”
可是,你也隻剩下一年了。這話,以澤沒有說出口。
四年,四年期約將滿,難道真的見不到了。
老天,既然你讓他們相遇,就請安排他們一個happyending.以澤如是期盼。
命運不負深情,那個聲音實在以澤在食堂的時候聽到的,猶如久違的救贖:“淩東寧,你要是不過來,信不信我重新教你做人!”
說話的人是李素佳,找知年的時候偶爾見過幾次麵。
鬧哄哄的食堂,因為淩東寧三個字一下子變得靜寂無聲。
以澤激動難耐,猛然轉身要推一推身邊的人。卻發現身邊的人目光灼熱,垂眸,死死盯著在眼前打電話的素佳,拳頭緊握,身體微顫。
素佳渾然不覺背後的注視,依舊打著電話。
“命裏犯衝,你那老人家著理由找的真是妙雞玄奧。就一句話,來不來H大?”
“不來,喲~翅膀硬了。行啊你,每次都是我跋山涉水去G大,你倒是虛心接受啊~哼”╭(╯^╰)╮素佳漸走漸遠,而其實已經什麼話都不用聽了。
身邊的人早已一個箭步離開,以澤急聲,問他去哪那人連回答的功夫的不願拿出,反而跑得更遠了。
以澤看著架勢,心裏不由嘀咕,估計下午是要逃課了。
許豐西回來的時候,皓月當空,微風不涼,倒是個頗為不錯的夜晚,適合花前月下,亦可以月下小酌。也終於,陰霾了四年的男人,這一次,嘴角揚起,笑意綿延至眼角,“我等到她了。”
豐西沒有浪費時間,第一件事打通了四年未聯係的家人,卻不是報平安,而是雀躍而道,“我找到她,所以,按照約定。我要知道有關她這四年的一切!”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豐西呼吸有幾秒的錯亂。而後,才是他平常的語調,“無關她心裏還有沒有我。我隻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四年裏,無論家裏人阻斷了多少便利的消息渠道,無論每次尋找都看不到那個人的衣角一隅,對於許豐西而言,隻想確認,她安然與否。至於這四年輾轉,她是否忘卻他不重要,是否轉角遇到下一個他不重要。如果那個他像那個在公交車上為她擋下一寸空間的人一樣,這樣便是最好。他曾這般想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以後她不在他身邊,他就從心中滋長處無限的悲痛。
所以,當豐北問他當真不在乎的時候。
他聽到他說,“不然,就隻能搶了。我再賭一次。”
賭他在淩東寧心中的分量,嗬,這是沒有籌碼的賭注。
再接著,豐西很快找到知年,沒有被否決的打算,十分自然提議道,“和G大辦個聯合晚會。”
知年錯愕地說了三字,“失心瘋?”
豐西倒也不氣餒,笑笑,亦說了三個字,“李素佳。”
你看,每個人,都會是另一個人的肋骨和盾牌。
於是,H大與G大的聯合晚會就這麼先在高層中敲定。
以澤被拉過去當義務主持,意願都不用過問,他實在他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