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俄羅斯掠影(3)(3 / 3)

在俄羅斯文化(盡管其中伊斯坎德爾是阿布哈茲人)中,螞蟻是勤勞、和睦相處的象征。維·古謝夫的《托爾斯泰傳記資料》記載,列·托爾斯泰在童年時曾與他的兩個哥哥玩過螞蟻兄弟的遊戲,在這種遊戲中演繹著勤勞和睦的生活。

冬妮婭·卡薩特金娜,莫斯科理工大學新聞係的學生,選修的外語是漢語。我問她為什麼要學漢語。她說,她學漢語是非常偶然的。一次她到圖書館想借一本日本的小說,圖書館拿錯了,給了她一本中國小說——《金瓶梅》。她讀了後,很喜歡,就產生了要學漢語的念頭。開始她在自己的大學裏學漢語,後來他們的漢語老師到中國進修去了,她就到市裏的漢語學校學習。她還自費到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學習了半年。

菲利克斯·庫茲涅佐夫,俄羅斯科學院通訊院士、高爾基世界文學研究所所長,2001年2月10日我應約去他的辦公室采訪他。剛剛落座,他就非常激動地說:“我剛從中國回來,先在上海參加了一個研討會,然後又在北京參加了另外一個會。中國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上海的那些新的摩天大樓,人民的自信,經濟的繁榮。這些使我有充分的理由說,21世紀並不是什麼美國人的世紀,而是中國人的世紀。”周遊列國的世界文學研究所所長的這番話,不是憑空說出來的。

我同我在莫斯科大學的合作者談起庫茲涅佐夫的這番話,她說:“庫茲涅佐夫的話很有分量,很聰明,但不乏外交辭令。”我不服她:我算什麼人物,庫茲涅佐夫犯得著給我來虛偽的外交辭令嗎?

謝爾蓋·葉辛,著名作家,高爾基文學院院長。他對筆者說:“我3次到過中國,最後一次到中國是3年前,到了中國的西安,然後到了越南。中國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國家,有很多不可思議的現象,尤其是她的文化對於世界有巨大的意義。”3年前他在高爾基文學院開辦了漢語班,培養翻譯中文小說的專門人才。

李福清,著名漢學家,俄羅斯科學院通訊院士,高爾基世界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我與他算老相識了,1992年,他蒞臨成都參加“三國文化國際研討會”,我曾受係主任龔翰雄教授委托邀請他到川大中文係演講。作為一位漢學家,李福清經常到中國“出差”,對中國的情況比較熟悉。在他家裏,喝著他沏的中國綠茶,我請他談談對中國的看法。他說:“我第一次到中國是1959年,到今年——2001年,已經42年了。沒有想到中國的發展這麼快。我們沒有辦法,我們趕不上中國。”

在俄羅斯的一些漢學家也利用各種媒體介紹和宣傳中國現實和曆史的魅力。

俄羅斯科學院通訊院士、科學院遠東研究所所長М.季塔連科在《亞洲和非洲》雜誌2001年第11期上發表長篇論文《中國的現代化,時代的召喚》。他在文章中回顧了中國在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中所取得的成就,列舉了大量的數據材料:

“經濟得到穩定高速的增長。從1979年到1997年經濟發展速度達到世界最高的9.8%。中國的綜合國力極大增強。國內生產總值在20年多一點的時間裏增長了20倍——從1978年的3 624億元,達到2000年的86 000億元。2000年國內生產總值按美元彙率計算中國躍居世界第7位,排在美國、日本、德國、法國、英國和意大利之後。而且,按13種傳統的、基本的工農業產品(煤、鋼、鐵、棉布、絲綢、人造纖維、水泥、電視、通訊設備、糧食、棉花、油料(семянРапса)和肉類)產量的指標看,中國均居世界領先地位。但是由於人口數量極大,中國的人均消費水平仍然居於發展中國家的低水平。”

季塔連科在充分肯定中國取得的成績的前提下,客觀地分析了目前存在的問題,比如下崗問題、城市與農村的差距和東西部的差距等問題。他對中國的發展持非常樂觀的態度。科學院院士、著名俄中關係權威弗拉季米爾·馬斯尼科夫在《俄羅斯與中國·21世紀亞太地區夥伴關係的前景》一文中也充分肯定了中國的成績。

2001年10月18日,因為普京總統到上海參加環太平洋高峰會晤,體現俄羅斯政府觀點的《消息報》在第10版發表了整版專題報道《中國是一條河——俄羅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是由《消息報》住北京特派記者奧列格·奧夫契尼科夫撰寫的。記者在文章末尾寫道:“有這樣一種看法:對俄羅斯來說中國的經驗就是第三條道路——既不是資本主義,又不是社會主義,這是一種偏見。中國的道路恰恰就是第二條道路——它不過是在與東方世界觀傳統相聯係的現代文明成就影響下的變形的社會主義。我們的理想不是投身這條河,在這條河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就足夠了。”他還談到了未來的俄中關係。“正在告別舞台的第三代領導人——他們當年曾留學俄羅斯,懂俄語,至少可以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們的繼承人是在哈佛和牛津受的教育,在聯誼晚會上唱的未必不是《月亮河》。他們必須重新發現俄羅斯——如果我們想保持友誼的話,我們就該幫助他們發現俄羅斯。”當然這篇文章還有另一種調子,這裏不去說它。

就我眼界所及,近年來俄羅斯出版的關於中國的圖書很多,其中有Палея出版社出版的《江澤民文集·改革、發展、穩定》(2001),文集收入了從江澤民1989年9月29日在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4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講話到2000年12月20日在慶祝澳門特別行政區成立周年大會上的講話共57篇文章,還附有江澤民的傳記和一組照片。俄羅斯科學院遠東所出的《中國共產黨·曆史和現實問題》(2001年),是為紀念中國共產黨誕生80周年出的紀念論文集,包括了該所研究人員的論文8篇,既有關於黨的“一大”的文章,又有討論世紀之交的中國共產黨的文章,還涉及“三個代表”的意義等內容。

2000年莫斯科3家出版社聯合出版了俄羅斯著名漢學家馬良文的著作《道的黃昏·新時代門前的中國文化》。這是一本文筆優美的學術著作,作者用大量的史料和生動的故事,敘述了17世紀明代的藝術和曆史。書的兩側印有當時精美的藝術作品,如國畫和人物畫等。馬良文認為,17世紀是中國傳統的生活方式和各種藝術發展最完美的時期。

作為“世界遺產”,莫斯科一家出版社出版了《儒家學說》兩卷,第一卷是《論語》,第二卷是《孟子·荀子》。

《文明·漢學家論中國》,該書囊括了一批漢學家寫的有關中國古代文明的文章,內容涉及中國的精神文化:古代文字,“四書、五經”;宗教和中國人的崇拜物;中國的生活原則;中國的眾神;中國人的宗教世界觀和神話;中國:她的居民和風俗習慣,等等。

李福清同我談起兩件事情:彼得堡的水晶出版社出版了一本特殊的《論語》譯本,每一句話都有5位譯者5種譯法,譯者中有阿列克謝耶夫院士這樣的大漢學家。第一次印了10 000本,他以為賣不完,可是很快就賣完了。第二年又印了10 000冊。李福清到醫院看病,第一診室的醫生同他談孔夫子,第二個診斷室的醫生向他請教《易經》。

我同朋友去參觀聖謝爾基三一教堂,教堂前的廣場上有很多擺地攤賣紀念品的小販。一個賣俄羅斯漆器工藝品的男子問我:“是中國人吧?”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他對我說:“我非常崇拜孔夫子,他是最聰明的人。”然後給我說起了大致相當於“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之類的話,讓我感受到了中華文化在俄羅斯的魅力。

注釋:

(1)托爾斯泰童年遊戲,尋找埋藏在森林中紮卡斯峽穀旁的小綠棒,據說找到這根刻有秘密的小綠棒就可以使所有的人得到幸福。托爾斯泰後來在回憶錄中寫道:“我當時相信有一根小綠棒,上麵寫著消滅人間一切的罪惡並給人們巨大的幸福的方法,我現在同樣地相信這種真理是存在的。”晚年,他還以《小綠棒》(1905)為題寫了一篇嚴肅的哲學論文。托爾斯泰去世後,人們根據他的遺願,將他安葬在當年尋找小綠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