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克洛迪娜和她父母一起住在鄉村牧場裏。她每天以古老的方式用手給母牛擠奶,它們是她唯一的傾訴對象……克洛迪娜有一個秘密。

導演:熱拉爾·於斯塔敘-馬蒂約(Gerald Hustache-Mathieu)

製片:Fidélité Productions(法國)

片長:21分鍾

出品時間:2001年

主演:蘇菲·關東(Sophie Quinton)

獲獎記錄:

2001年法國克萊蒙·費朗國際短片電影節最佳首部劇情片、最佳女演員

2001年紐約短片展覽會金獎

2002年舊金山國際電影節短片“金門”獎

2003年愷撒電影節最佳短片

《母牛的皮膚》和20世紀70年代的《驢皮》(雅克·德米)共同點是,除片題相近,講的也都是走歪了方向的愛情。《驢皮》講述驢頭公主(凱瑟琳·德納芙)愛上了自己的父親,又被遇上的王子解救的故事。而《母牛的皮膚》裏的克洛迪娜則愛上了一頭公牛,要扮成母牛的樣子去誘惑它,最後也被從天而降的男子營救。和《驢頭》不一樣的肯定是《母牛的皮膚》的影片;《母牛的皮膚》很自然地避開了童話、皇宮、公主王子等對自己很不利的故事因素,而改取了清淡的牧場、鄉村女子和窮遊者等串聯材料,從形式上頓然解除和《驢皮》的連帶關係。

這種寫實的背景還更凸顯了克洛迪娜激情的怪誕性。平淡和冷清的生活裏總要藏一些不俗的秘密,秘密再不斷地擴升、發展,是於斯塔敘-馬蒂約影片文本的主要走勢之一。跟後來的《安達魯之貓》《四月之戀》一樣,《母牛的皮膚》就是秘密的蓄養、揭露、升華的過程。中間的鋪敘比較漫長,是導演對細節的盡情挖掘、溺愛般點綴的階段,這使他的短片被拉得一個比一個長(《安達魯之貓》約45分鍾),之後就直入長片了(《四月之戀》,2006年;蘇菲·關東繼續在其中扮演小修女)。在《母牛的皮膚》被鋪敘的風光裏,一開始的無憂到了最後也還是那樣,和諧也從來沒被打破過。

克洛迪娜的問題是,她與牧場和諧過了頭。她不僅離不開那一群母牛,還覺得自己是母牛一族,要和它們競爭公牛Pablo。她向父母宣言:我就是頭母牛。父親無語(父親大約覺得女兒是克洛迪娜還是母牛的區別都不大吧)。比較實際的母親轉進內屋,出來後就給了克洛迪娜一個耳光。那耳光不但沒有驚醒克洛迪娜,反而更堅定了她出遊和Pablo“同居”的決心。在這一幕裏,人物一律簡約含蓄,話語不多,力量都潛在靜態的表演裏。

姿態舒展、安心甜美的女孩克洛迪娜在牧場醒來後,站在公牛Pablo的不遠處,開始為它褪去點點衣裳。天色微明,克洛迪娜褪得一絲不掛。十分按捺得住的公牛Pablo繼續靜駐,不太把克洛迪娜看在眼裏。這個時候,導演讓克洛迪娜看到了她真正的Pablo——一個露營的青年男子。他從帳篷裏鑽出來,望著克洛迪娜笑。從克洛迪娜的回笑裏,我們感受到了發生在她心底的頃刻蛻變。

這樣一路暗示的表現方式,使《母牛的皮膚》變得溫和、不招搖,雖然性和亂倫的啟示處處散點。在貌似無欲的牧場上,克洛迪娜為接近Pablo挖空了引誘心思;她和小朋友們在崖洞約會,出售腰肢。崖洞裏不時地傳出Big O(Roy Orbison)的過時搖滾樂來,懶洋洋地激動著。對性的傳達,熱拉爾的特寫鏡頭也起了添油加醋的作用。當Big O 的音樂再次響起,克洛迪娜躺在床上,身子裸成三點式,手指在身上爬跳,特寫鏡頭跟著它們一點點向下移。連克洛迪娜撫摸母牛脊背的手也被特寫了許久,手指端裏含著煽情的動機。

克洛迪娜對愛與性的離譜寄托,可歸咎於那片以母牛為唯一視聽背景的牧場。牧場雖然殷實恬靜但也百無聊賴,克洛迪娜飽滿的青春激情無處釋放,發生突變後寄托到了公牛Pablo的身上;和母牛朝夕為伴的她,話語不是和母親無法溝通時的交鋒,就是對牛彈琴似的獨語。所幸,有外鄉的魅力男子來到,及時地扭正了克洛迪娜的情路。結尾的人性化安排,著重地標出了《母牛的皮膚》的輕喜劇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