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Tudor有事要去約會,路上遇到了堵車。
導演:卡塔林·米蘇雷斯庫(Catalin Mitulescu)
製片:Left Pictures(羅馬尼亞)
片長:15分鍾
出品時間:2004年
片種:劇情片
主演:Bogdan Dumitrache
獲獎紀錄:
2004年戛納短片金棕櫚獎
2005年昂熱首映電影節評委會特別獎
羅馬尼亞的首都布加勒斯特變得跟所有的首都一樣,車水馬龍,汽鳴不絕。大街上一副常態,從愛裝深沉的Tudor臉上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來。街景的底調裏鋪上了一層淺藍色的光膜,使嘈雜的空氣顯得陰冷而沉悶。Tudor像典型的商務人士一樣,有些適度的神經質,動不動就甩手臂看表。而實際上Tudor也並沒有急到哪裏去。他開著“標致”406,接電話,停車買水,四下打望,在布加勒斯特街頭磨磨蹭蹭,使影片時間在看片人的等待裏無限延長。
Tudor接到一個電話,是小女兒的保姆打來的。小女孩稱自己吞下了一個東西。Tudor的路途被中斷,轉向去看小女兒,約會時間被推移。小孩完好無事,Tudor也沒能從小孩嘴裏套出任何話來,隻有重新上路赴約。影片情節進入停滯狀態。接下來的交通堵塞也像是在Tudor預料之中的,潛意識裏的他,對到不到目的地似乎也不那麼在意。Tudor被困在車裏,懶洋洋地透過車玻璃和後視鏡窺視前車裏的人和車外的賣水少女。
一種懶散、凝固的節奏攫住了《路途》,讓奇跡遲遲不能發生。片子已過了中場,觀影的人都要等待回腸蕩氣時刻的到來。《路途》這時也已拉出了很多情節線路,每一個線路都可能引發壯觀的下文:上了醫院的小女孩診斷如何?Tudor如何避開堵車?Tudor和車外的紅衣少女是否能生發出點故事來?但問題的關鍵是:故事何時才能開始?
實事上在《路途》裏,“故事”從來就沒啟動過。尋常人所要關注的“興致”、“噱頭”在《路途》裏都找不到痕跡,取悅人的心思更看不出。在《路途》裏,隻有生硬的Tudor、其蠻橫逼人的女同事以及莫名其妙的保姆。笑料和美都沒有從這些人身上誕生出來。《路途》的動機很難揣摩,但有一點比較確定:在無數鏡頭的暗示下,觀影人的想象力已比影片本身走得遠得多。影片不再是想象力的結果,而是催發想象的工具。不太走劇情套路的《路途》像生活本身一樣不好被歸類。
Tudor搭出租車的那一幕,揭示了他的荒唐和虛榮。他本應不難想到,自己的車遭堵塞,出租車也不能飛——就算他付了錢。他對出租車司機說:5分鍾到歌劇院。但等出租車徹底停滯不走,Tudor也隻有又下車兜晃。Tudor的虛榮和自以為是,從《路途》的一開始就被強調了。他一直不離手的是那款新式手機,一機在手,他的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連女兒吞下什麼手機都存了答案(卡塔林·米蘇雷斯庫非常精明地讓Tudor把手機裏的小女兒照片放大,在右手看到了一枚小花似的發卡)。這款手機,Tudor不時地拿出來炫耀擺酷。除此,Tudor頤指氣使,塞車時毫無意義地按響催促的喇叭聲;連求助於人時的答謝也不冷不熱。在新興中產階級Tudor的眼裏,階層等級無處不在。因此受了女同事(上司?)狂貶的他,並沒發出一句申辯。他一個人進了車,開始引誘他心底蔑視的賣水少女。
紅衣的賣水少女是閃耀在《路途》灰藍底調裏最豔麗的色彩,占的隻是片子零碎的時段,卻一直以清新、利落、不卑不亢的形象出現,跟Tudor的遮遮掩掩完全相反。賣水少女起步跟Tudor去咖啡館的那一時刻,還能喚起人許多的經典幻想。隻是那幻想從咖啡館出口起破裂,到兩人重拾陌路、分道而去時徹底消亡,像是《路途》作的宣言:生活裏不能的,到了影片裏也同樣不能。
導演檔案:卡塔林·米蘇雷斯庫(Catalin Mitulescu),1972年出生於布加勒斯特(羅馬尼亞)。2001年畢業於布加勒斯特國立電影戲劇藝術大學。在2004年《路途》獲金棕櫚獎前,卡塔林·米蘇雷斯庫的短片曾兩次入圍戛納。影片代表:《Bucharest—Wien 8:15》(2000)、《17分鍾後》(17 Minutes Late,2001)、《路途》(2004)、《我怎樣度過末日前的時間》(The Way I Spent the End of the World),長片,2006)
觀影:http://www.studiomagazine.fr/bonus/?id=174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