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裏的守望者”
這是小說的主要意象。亞曆山大認為,“麥田裏的守望者”是天真無邪品質的守護者,是純潔無瑕者的保護人。而塞林格在此隱含的意義就是:人類這種動物在孩提時代是純潔無瑕的,進入成人社會之後便腐化墮落了。一個孩子身上所顯露出的任何令人厭惡的品質都是過早受到成年人影響的結果。因此,他認為,在毫無褻瀆企圖的情況下,霍爾頓希望把人性從邪惡之中拯救出來。而這一使命帶有某些救世主似的神聖的成分。
名家評述
總的來講,霍爾頓所處的環境可以被認為是不穩定和淺薄的。他抵製學校的傳統慣例,因為它們矯揉造作、缺乏深度和溫情。他的孤獨寂寞以及桀驁不馴來自他對包圍著他的、謬誤虛偽的常規和實利主義的價值觀念的被動抗爭……盡管這些普通的青少年特征可能與我們理想中的關於育少年的概念不相符,但是,霍爾頓卻代表了孤寂的美國青年一代,他們尋求建立一種基於卓越的價值觀的道德準則……
我們是經過思考才說霍爾頓“與他年齡不相稱地玩世不恭”的。由於塞林格的藝術技巧,人們很容易忘記故事的講述者並不是一個17歲的男孩,而是一個成年人,而且是一個敏銳的成年人。敘述所用的語言是一個不安而聰慧的男孩的語言,但所表達的智慧和思想感情則屬於一個老於世故的成年男子。——(美)亞曆山大《J。D。塞林格的〈麥田裏的守望者〉》
精彩推薦
以下節選文字描寫了主人公對未來生活的幻想與希冀,以及對自由與內心單純、平靜的強烈渴望。
等我要穿行另一條街的時候,我又從頭來一遍。可我一個勁兒往前走著。我大概是怕停下來,我想——我記不太清楚了,說老實話。我知道我一直走到第六十條街才停住腳步,都已經走過了動物園什麼的。隨後我在一把長椅上坐了下來。我都已喘不過氣來了,渾身還在冒汗。我在那兒坐了總有一個鍾頭,我揣摩。最後,我打定主意,決計遠走高飛。我決意不再回家,也不再到另一個混賬學校裏去念書了。我決定再見老菲芘一麵,向她告別,把她過聖誕節的錢還她,隨後我一路搭人家的車到西部去。我想先到荷蘭隧道不花錢搭一輛車,然後再搭一輛,然後再一輛、再一輛,這樣不多幾天我就可以到達西部,那兒陽光明媚,景色美麗;那兒沒有人認識我,我可以隨便找個工作做。我揣摩自己可以在一個加油站裏找個工作,給人家的汽車加油什麼的。不過我並不在乎找到的是什麼樣的工作,反正隻要人家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人家就成。我又想到了一個主意,打算到了那兒,就裝作一個又聾又啞的人。這樣我就可以不必跟任何人講任何混賬廢話了。要是有人想跟我說什麼,他們就得寫在紙上遞給我。用這種方法交談,過不多久他們就會膩煩得要命,這樣我的下半輩子就再也用不著跟人談話了。人人都會認為我是個可憐的又聾又啞的雜種,誰都不會來打擾我。他們會讓我把汽油灌進他們的混賬汽車,他們會給我一份工資,我用自己掙來的錢造一座小屋,終身住在裏麵。我準備把小屋造在樹林旁邊,而不是造在樹林裏麵,因為我喜歡屋裏一天到晚都有充足的陽光。一日三餐我可以自己做了吃,以後我如果想結婚什麼的,可以找一個同我一樣又聾又啞的美麗姑娘。我們結婚以後,她就搬來跟我一起住在我的小屋裏,她如果想跟我說什麼話,也得寫在一張混賬紙上,像別人一樣。
我們如果生了孩子,就把他們送到什麼地方藏起來。我們可以給他們買許許多多書,親自教他們讀書寫字。
我這樣想著想著,心裏興奮得要命。我的確興奮。我知道假裝又聾又啞那一節十分荒唐,可我喜歡這樣想。不過我倒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到西部去。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向老菲芘告別。因此突然間,我像個瘋子似的奔過街心——我險些兒連命都送掉了,我老實告訴你說——到一家文具店裏買了支鉛筆和一本白紙簿。我想寫張便條給她,叫她到什麼地方來會我,以便向她道別,同時把她過聖誕節用的錢還給她。我打算先寫好便條,然後拿了它到學校裏去,叫校長室裏的什麼人把條兒送去給她。可我隻是把白紙簿和鉛筆塞進衣袋,飛快地向她學校走去——我心裏實在太興奮,沒法在文具店裏寫那張條兒。我走得極快,因為我要她在回家吃午飯之前收到那條兒,但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知道她學校在什麼地方,自然啦,因為我小時候也在那兒上學。我到了那兒以後,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我本來沒有把握,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記得裏麵的情景,可是到了那裏,才發現自己記得很清楚。裏麵的一切完全跟我上學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