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親麵對離別(2 / 2)

但是她沒有衝動地去跟新剛他們說,而在她冷靜了並且又做了一些家務之後,她又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她想到新明小的時候雖然走路經常摔倒,但是他卻很少哭,別的孩子摔倒了就哭,然後父母就會趕忙扶起來安慰,但是新明沒有,新明摔倒了,很少哭,有時候會趴在地上看看自己,目光裏卻也沒有求自己幫忙的意思,好像隻是跌倒了確認媽媽在哪裏,然後就自己掙紮著爬起來又站起來。新明七歲的時候,又一次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新明馬上關切地走過來扶自己起來,那次摔得比較嚴重,走路都有點不穩,新明拉著自己的手,很用力得幫自己在走路的時候保持平衡。村裏的小鐵總是喜歡跟新明開玩笑,逗新明玩,經常說新明爬不上多高的樹,說他搬不起來一塊大石頭,新明卻總是不服輸,一定要做到,就算當時做不到,新明之後看到那棵樹,看到那塊大石頭,也都要自己試試。又想到雖然新明第一次去學校表現得很緊張很膽小,但是後來新明還是很受老師們喜歡,跟同學們都很玩得來,並沒有像自己擔心的那樣不能融入人群。……

她越想越為新明感到感動,覺得新明並沒有那麼差,她好像才忽然知道一件事情——她兒子很懂事,也很堅強,他不是一個愛哭鬼,不是一個淘氣包,也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不是一個處處需要自己跟著的人。父母在得知孩子變成了一個不依賴別人的獨立的人的時候,會有因為以前乖巧粘人的孩子已然不再的悵然若失的失落感,但更多的是為一個生命的獨立感到驕傲和欣慰,每個關心子女的父母都在迫切得盼望著這一失去生命中最珍貴的事物的一刻。秀水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太感情用事,讓新明跟著宏岩他們去大地方找修煉學校修煉解毒似乎更加重要。她想到了新明的種種事跡,對新明忽地生出了一種自信,相信新明可以修煉到,相信新明不會就這樣跟自己分別。

所以等到了吃飯的時候,秀水雖然眼眶很紅,雖然心裏還有不舍,雖然還為新明擔心,但是她的心中早已烙定了一件事——新明不是一個處處需要照顧的小孩子了。所以她表現得沒有一開始那麼失控,她可以比較穩定地跟新明說一些事情,跟他說怎麼照顧自己。她想著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經驗全都跟新明講了,希望他能聽懂,他能生活得好。

新剛對於這件事情則更像一個“理智的人”,他也有感到奇怪的地方:新明為什麼會有突然暈倒的怪病,還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但是這個問題沒有人來解答。對於新明將要離開家獨自去遠方學習修煉,除了像秀水一樣擔心新明可能不習慣之外,他還擔心秀水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會感到過度的悲傷,但是從飯桌上的情況來看,秀水似乎已經同意了新明離家去那個可能再也回不來的遠方。

新明自從得知了自己身上有毒的消息後心情便一直很差,他也能感受到母親對於自己的不舍,於是他說道:“媽,你別擔心,我問過流雲,他說我如果九月前到不了三級,那基本就沒有修煉成功的希望了,所以如果我九月的時候還沒有修煉到三級,我就回家。”

秀水道:“說什麼呢,你肯定能修煉成功的,你就在那邊好好地修煉,等修煉好了,你就是六級的修煉者了,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就不必非得在家裏找事情做了,到時候我跟你爸也跟著你去別的地方住。”

新明剩下的在家的日子,秀水一有機會就告訴新明各種各樣的生活經驗:跟人相處不要輕易動怒;要保持整潔;不要太懶;要早起,被子一定要疊好;千萬不能餓肚子;感覺累了就休息一下,休息完了做事才會更快更好;……新明都覺得媽媽一下子變得嘮叨了好多,新剛、宏岩和白柳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