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自己喜歡的香水後,瑤卿望著池城:“你用的香水什麼牌子,味道挺特別的。”
“你聞得出我用了香水?”池城歪著頭使勁兒嗅了嗅衣服,“幾乎聞不到才是。”
“真正愛花的人,對任何花香都很敏感,無論是多淺的氣味兒。”
“哦?那你說說看是哪一種花香。”
“月見草,對吧?”
池城打了個響指:“Bingo——”
“月見草在傍晚慢慢盛開,至天亮即凋謝,是一種隻開給月亮看的植物。一般,女性以月見草相贈與男性,表示默默的愛。不過我想,應該不可能是某位姑娘送你的香水吧。”
“為什麼不可能?”
“不科學,不是嗎?”
“是的,”池城點點頭表示認可,“我跟女人之間才不會這麼複雜。說真的,你是我迄今遇到的最棘手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搞不定的。”
瑤卿微微笑了笑:“除了‘默默的愛’,月見草的花語還包括‘不羈的心’,後者倒是跟你很相配。”
“Hah?這裏麵居然有這麼多名堂,我就隨便挑了個味道清淡的,稍微蓋蓋身上的煙味兒而已。”
“不是講究……什麼,你還吸煙?”瑤卿不悅地皺起眉。
池城被她厭棄的眼神弄得有幾分不悅:“切,陸斌不也是個大煙槍麼,抽得比我厲害多了。”
“他以前很少吸煙,而且在我麵前從不吸煙。”
池城本想分辯說“我在你麵前也不抽煙呐”,但因為心底那股不爽的情緒,改口道:“吸煙怎麼了,我還賭博呢,我還打架殺人呢。做的壞事多了去了,吸煙算個屁。”
瑤卿被他的話堵得無言以對,氣得咬了咬下唇,撂下一句“不知悔改!”轉身離開。
池城拄著拐杖跟了上去:“喂——去哪兒?等等我。”
“回家。”
“生氣了嗎?美女,生氣會長皺紋的。”
“沒生氣。”
“那我們去超市買點食材的帶回去吧,晚上繼續做美味的中國菜給我吃。”
瑤卿停下腳步,憤憤地瞪了池城一眼,強忍著在路邊隨便找塊板子揍他一頓的衝動。
結果,到了超市,池城還是一個人跑去玩兒了,說的是“反正你挑東西會花很長時間,我又提供不了建議,不如去附近台球館玩一把消磨時間”。
狗腿子走路不靈便,玩倒是卯足勁兒。瑤卿知道管不住他,幹脆也就不指望他了。
待結完賬出來,給他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接通,瑤卿隻得抱著購物袋再去找他。
沿街走到十字路口,透過穿梭的車流人影,瑤卿一眼就看到街道拐角處東張西望的池城。好在,每一次,她想要找到池城,都能找到。那頭亂蓬蓬的棕色鬈發,精致無暇的五官與膚色,以及慵懶無賴的姿勢,都是那麼獨特,使她能夠在紛亂的世界中很快找到他的存在。
瑤卿還看到,池城的身邊有兩個陌生男子,似乎想與他交談點什麼。但她看不到的是,其中一個俄羅斯人抵在池城腰間的馬卡洛夫PMM手槍。
瑤卿向池城揮了揮手,他立馬注意到了,瑤卿當即加快了腳步。
下一秒,鍾樓的黑色時針筆直地指向Ⅶ,街道兩側的路燈齊刷刷亮起。瑤卿清楚地看到——池城在對自己作著“Run!”的口型。
宏偉低沉的鍾聲在頭頂一遍遍震蕩,卻沒掩蓋住那聲銳利的槍響。瑤卿停在了馬路中央,望著四散奔逃的人群,感到心跳一瞬間的停止。
慶幸的是,池城並未倒下,而是與那二人打鬥起來。
原來,在那俄羅斯人開槍的一瞬,池城猛提右手的鋼製拐杖,直擊他下顎。俄羅斯人手一偏,子彈打在了旁邊的郵筒上。
緊接著,池城以左拐杖為支點,一記重重的側踹,將俄羅斯人踢翻在地,手槍也連帶著甩了出去。與此同時,另一光頭男子掐住了池城的脖子。池城想要反掐,手臂卻不及他長,隻得捉住他的手臂猛力下按,同時整個人向他身上壓去。光頭男子重心不穩後退幾步,趁這略微一鬆勁,池城飛快地掐住了對方的脖子,一鼓作氣直將其逼退至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