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紫嫣神色未變,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又一曲起。寧南玓微微詫異,這紫嫣倒是有一份臨危不亂的鎮定,對她頓生了幾分欣賞,端過桌上的竹葉青輕畷了一口。
就見靖遠黑著臉進來了,伏在他耳邊輕聲道:“看樣子像是鬱家那小姐!”
寧南玓心中微動,她來做什麼?他想到那張捉狹的臉,想到了她讓秦可兒吃了啞巴虧,臉上那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她是來找紫嫣姑娘的?”他夾著杯子一仰而盡,似圖用酒精澆滅心中的浮躁。
“嚷嚷著不見紫嫣誓不罷休!”靖遠垂頭道。
寧南玓唇角已有了笑意:“既然如此,怎能忍心讓她一人唱單簧,孤孤單單,豈不是無趣了些。”
話音未落,就已起身徑直向外走去,他駐足回廊上,饒有興趣的看向樓下廳堂,隻見人群中白衣少年神情倨傲,昂著脖子站得筆直,那清俊的容顏在一堆俗不可耐的女人中更顯脫塵!他一向知道她很漂亮,不曾想扮起男子來也毫不比尚京城中的貴公子們遜色。
“這位公子是要點紫嫣嗎?”清冷的聲音自回廊上傳來,引來了一片唏噓聲。
“不錯!”織美鬆了口氣,總算出來了,若再引不來他,莫非真要自己砸場子不成!
“可是不巧,你晚了一步!”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讓她覺得氣勢上低了一等。
“那又如何!我出公子開出的雙倍價錢,包她一日!在下遠從阜城而來,既來之則定要為之,君子有成人之美,這位公子不如退讓一步,成全一段佳緣!”
聽雨閣中的琴聲突然急轉而下,從先前的舒緩如流泉到此時的急越如飛瀑,仿佛是為了應前廳的景,在場各位的心頓時隨著這氛圍懸了起來。唰唰唰看向樓上那紫衣公子,他伸手撩著肩前得一縷青絲,似在認真的思考這建議,許久過後,他才朱唇輕啟:“我看這位公子清俊絕倫,樣貌非凡,很合我眼緣,不如再在二樓開間房,關上門的把酒言歡!可好?”
織美隻聞一片抽氣聲,寧南玓那曖昧的語氣,讓人不想歪都難,此刻她已經在心下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光了,自己的初衷隻為壞他名聲,南襄郡王在百花樓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想想都覺得過癮,當然打僅僅是讓史紹意思一下,不料他竟厚顏無恥的提出和她關上門行事,若真如此,明日頭條就變成了,南襄郡王百花樓中與男子xxoo了!
寧南玓定揣摩出了她的來意,她原本想,不往臉上抹東西,是要讓他認出她,以至於真動起手來,他也要手下留情。現在倒好,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他再一次把自己繞進去了。不就是料定她不敢上去嗎!
若自己真是男子,還巴不得立馬就上去,讓寧國上下都知道他好男風。可她是相府的小姐,紙是寶不住火的,總有一天事情會敗露,那時,她的名聲就真的敗了,事情恐怕就演變成了鬱小姐喬裝男子在百花樓與郡王私會!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碼?
織美十分鄙夷的道:“沒想到你人模人樣,還有這種齷齪的嗜好!恕不奉陪!”
邊說邊抬腳往外走,曹媽媽舒了口氣,還是南襄郡王厲害!一句話就把鬧事的嚇走了。
“公子想到哪裏去了?我是說讓紫嫣作陪,讓你我二人把酒話東風!”
身後傳來了寧南玓嘲諷的聲音,織美氣得一腳朝門上踢去,你個陰險狡詐的寧南玓,又設了套讓我往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