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我這就去。”他大步邁出門去,剛出門就繃不住了的大聲哈哈著朗聲大笑。
南蕎咬了咬牙,帶上笑意權當沒聽見。
氣氛一度尷尬,南蕎重新清了清嗓子將一碟蜜餞推到女孩麵前:“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女孩低著頭不敢看她,小聲地答了句,“我……不知道我是誰……”
似乎她也感受到了一圈的靜默,急於解釋般地道,“但是,我……我好像是叫吳桐。”
南蕎托腮看著她,“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我方才想不起來。可是剛才突然就……”
朱兒一聽女孩的名字頓時眼前一亮不禁打岔到,“好名字啊!哪像我,我娘生我時流了好多血,我爹為了讓我記得我娘的不容易就取了“朱”這個有正紅色意思的字來喚我。”說到這她嘴一撇,“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都取花啊景啊的,怎麼偏偏到我這就取了這麼個冷門的字,真是。”
名喚吳桐的女孩低笑一聲,臉,臉上終於煥發了些生氣,“姐姐的名字很好聽,姐姐的爹一定很愛姐姐的娘呢。”說到這,她又低下了頭,“可我卻一點都不記得我的爹娘是誰,又是何許人。”
南蕎從盤中拎起一顆蜜餞丟到嘴裏不疾不徐道,“我這家店叫無夜,說白了就是那種白天做活人生意晚上做死人生意的,先且不論你為何出現在這,你隻要明白冥府才是你最終要去的地方就好。”
她喝了口茶順了順,又道,“但既然來了,我這人待客也算周到,跟其他來無夜渡魂的人一樣,我會告訴你生前種種,並承你一個願送你去冥府。”
“先聲明一下,我雖然不太像個天神的樣子,但好歹也要代表天界給你留個好印象。所以,一:打家劫舍不做。二:殺人放火不做。三:違背天道循環的事不做。四:見利忘義的事……酌情考慮。”
啊呸,你南蕎這事兒做的還少?噫,老臉不紅心裏不跳的真不害臊!坐於一旁處於尹辭體內另一麵的尹小辭不住地絮叨著。
吳桐卻連連搖頭,“不用那些的,我……我隻想管您討一樣東西就好!”
南蕎欲要將蜜餞送往嘴邊的手停了下來,“今日午時魯駟送來典當物件中的那幅畫。”
吳桐一愣,“您……您怎麼……”
“午時當魯駟的那個小廝把匣子打開的時候我便感到有異樣了,而尹小辭將那幅畫拿出來細看時,那陣異動更是強烈。”她慢慢嚼著蜜餞,淡淡說著,“所以說,年輕人就是太急。”
“我也不知為何,隻是見到那幅畫的一刻心裏就有個年頭,一定要把它拿回來。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那幅畫到底怎麼了……竟那麼的熟悉。”
南蕎也不多言,伸手就向吳桐眼前一拂,輕柔的光暈在南蕎手中聚攏。她轉而另一手又向奉幽燈施法,手指快速的變換著,嘴裏還輕輕念咒。
吳桐突然感覺很困,對麵坐著的那位好看的天神怎麼離她越來越遠,這是怎麼了……
桌上的奉幽燈火光越來越明亮,燭火在盞中跳躍浮動著,仿佛下一瞬就會迸濺出燈盞四下遊動似的。
周遭的環境越來越模糊直至完全淪為一片黑幕,滿室的白檀香似乎更濃了,吳桐的眼前隻有那抹幽幽的藍光,可是,它怎麼越來越暗了呢……
她強撐著意識,“天……天神,我要做什麼嗎……”
遠處,回答她的隻有一句縹緲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妖媚惑人的感覺,“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吳桐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不堪重負般合起,沉沉睡去。
大門外,夜風刮過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某人的哭泣。一個人影久久地立在不遠處,低聲地念了念門扁上的兩個字,“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