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我的紀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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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長生大帝幺女天神南蕎,破釋冰崖煉獄,致使上古凶獸元靈實化險釀大禍。
且受罰期間肆殺燭空山,誅滅六宗門滿門其罪當除天籍、剔仙骨、墮入永世輪回受盡人界悲苦,不得再入天界半步。
卻因六宗門與魔界勾結傷天害理毀壞三界秩序,罔顧性命,不容寬恕。念長生大帝福佑恩澤率領其為三界除去凶獸,將功補過。又念帝尊愛戴眾生。
終審為,發配人界渡化亡魂,待地藏使者記其功德圓滿,即刻重返歸天,與帝尊完婚以安兩方……”
都說人心險惡,為何她卻覺得那些所謂的天神更是如此呢。這世上怕是本無窮凶極惡,都是被逼的,紀珩是,她也是。
紀珩死了。三界都說這世上最後一隻能威脅到蒼生的凶獸死了,被她南蕎親手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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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珩!”南蕎臉色煞白猛然從床榻上坐起捂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些。幾百年不曾憶起的事,現下竟清晰的讓她發怵。
嗬。
她用力拍了拍臉緩了緩神兒,終是歎了口氣她從床榻上起了身,扭了扭腰板道了聲:“舒服。”
“朱兒,朱兒——”南蕎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全然沒點天神所該有的威嚴樣,反倒是揉著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見半晌沒人回應,旋即皺了皺眉推門下樓去前廳看看生意如何。
尹辭那個小人精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路都沒他的影子,估摸著應當是庫房查賬去了。
她前腳將將邁進無夜的鋪裏,後腳三五個人就將她給圍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架勢是要砸鋪子。
不到一刻,果不其然的,那張讓南蕎直翻白眼的臉便從一堆人裏紮出頭來。
靛藍色金芍藥花紋綢緞的袍子上露出一張皮膚白淨的臉,頭發還算齊整的被銀白發冠束起,耳後還傻裏傻氣的垂下了兩個小辮子,秀氣的劍眉下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摻一點雜糅,依舊那般興奮的眨著。
一瞧見南蕎那人興衝衝的扒開圍著南蕎的那幾人,擠身上前不悅地衝那幾人說:“幹什麼幹什麼,離我的蕎兒遠點兒!去,都退下!”
不待幾人退後幾步,那人自己便忙湊到南蕎身邊露著貝齒燦爛的笑著問候:“蕎兒,我又給你帶了禮物哦。”
南蕎看著他愣了一下,而後皺了皺眉歎了口氣朝他勾手示意他靠近點些。
那人興衝衝的上前看著她。
隻見南蕎一把勾住他脖子訕訕道:“誒我說小傻子,你成天都這麼閑嗎?嗯?”
那人卻嗬嗬傻笑地答:“蕎兒,他們都說我是傻子,以前我隨大皇兄去上朝總被他們那群老頭笑話說什麼不體統,誰知道體統是什麼啊!於是父王就下旨不讓我再去了。隻有你不嫌我是傻子,所以我隻同你玩兒啊!”
南蕎幹咳兩聲,無奈的撇了他一眼不住地內心暗誹,早知道他這個傻子這麼死纏爛打,別說救他,她不再捏個決變出個什麼虎豹豺狼的吃了他就不錯了……
“蕎兒!蕎兒!我從怡娘娘那兒討來了個好看的杯子,跑來送給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歡!”
說罷他獻寶似的從身後桌子上捧出一個木匣,裏麵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隻瑩白色琉光的玉杯,透過日光發出細膩的光澤,大眼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好看好看。”南蕎點頭敷衍兩句。
“成了,趕緊叫沈侍衛送你回去吧啊。你這要是出點什麼事我這鋪子可就折在你身上了。”南蕎麵帶微笑推搡著他出門,順手的擄走了那個盛玉杯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