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上的冰蟒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般呲了呲尖牙,嘶叫了幾聲。
可盤腿而坐的小孩卻不悅地嘟起嘴,清亮的童音一如往昔那樣癡癡的說到,“你怎麼不瞧瞧我,我長的不好看嗎?”
話落又不禁皺著秀氣的小眉毛轉而看向盤在冰柱上猙獰著嘴的冰蟒,道:“小白,你去一邊玩兒,不準惦記著我的夫人知道嗎。”
冰蟒使勁亮了亮尖牙想示威,但隨後還是略有不甘地收了嘴吐了吐信子,甚是聽話地從冰柱上爬下到小孩的身邊俯了俯身向著一處冰洞裏鑽了進去。
南蕎臉色煞白心裏不住默念……是他,一定是他。
她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可眼底的淚意凝成了冰霜,將眼睛四周模糊了。
小孩拖著身上的華服長袍挪身到南蕎麵前,結果一腳踩在衣裳上,撲倒在了南蕎麵前。
他一臉委屈地爬起來揉了揉摔痛的地方,還不忘仔細打量了南蕎一番。
半晌得出結論般說到:“嗯……你長的真好看,不如……”他舔了舔嘴唇,“你就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小孩滿是堅定地拍了拍胸脯保證著。
轉而又想起了什麼般補充著,“我給你說啊,幾百年前也有個神仙掉下來呢,死纏爛打的說要嫁給我,後來啊,我想想……哦!想起來了,小白嫌她太煩就把她給吃了。”
“紀……珩。”南蕎勉強吐出兩個字,嘴角卻已失了血色凍的烏紫。
小孩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沒聽到似的,“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嫁給我嘛!”他略帶纏人地哼唧著。
南蕎拚力催動最後的靈力,卻被一股強烈的極寒反噬又吐出了一口血,嘴裏的腥甜怎麼都散不去。
極寒已將她整個後脊背冰封,現在的她已如具還剩一口氣的屍體。
小孩皺了皺眉頭擺出有些心疼的表情,搖了搖小腦袋伸出手指輕盈一點,流動的光影便四散開來在他們二人之間凝成了一種屏障將南蕎包裹在內。
他自言自語般地喃喃,“怎的自製力那麼差,不過……看在你要做我夫人的份上,嘿嘿。”他露出如米粒般的白牙笑著,聲音摻著些蠱惑,順勢他向南蕎麵前俯下身去。
南蕎透過眼底的微光看到了個模糊的人影在慢慢蛻變。
小孩原本稚嫩的容貌隨著靠近開始改變,光斑在他身邊浮動,當他的鼻尖碰到南蕎的鼻尖時,儼然已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如墨的長發慵懶的綰在頭頂,被鑲著寶石的精致發冠束著。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眸仿若星辰落了進去般透著熹微的光,也有著更為深沉的東西似在醞釀,臉部流暢的線條中,薄唇一如往昔似的帶著玩味意思般的勾起。
南蕎費力抬眸,可下一刻一絲的溫熱便覆上了她的唇。
暖意在口腔裏炸開,身上的寒意仿佛隨著那股暖流逐漸融化開來,連靈力都開始恢複。
眼眸中的冰霜緩緩融化,強烈的光影隻能讓她半眯著。
半晌,他略帶得意地退出南蕎的唇,末了還不忘在她唇畔輕輕一啄。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著嘴角,擺出一副回味的表情,舉手投足間不僅帶著惑人之景,還有種不怒自威讓人看了就生生不敢靠近的樣子。
南蕎身子一軟,感覺到自己落在了一個懷裏,熟悉的白檀香縈繞在鼻尖。
不會錯,是他了。
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她睜開了眼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
那張臉始終未變,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的神情卻又擺出與世隔絕的模樣。
南蕎紅著眼顫著手向他那張臉觸去,那人卻邪魅一笑,啟唇在他耳邊輕語一聲。
“本尊紀珩,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