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中之婦見二人穿著打扮陌生不由盯著二人看,三三兩兩的族人對二人指指畫畫,議論紛紛。孩子圍著二人,瞪大眼睛萬分好奇。
瀟瀟看此地婦女大多頭帶皮帽,穿皮褲、皮靴,與中原女子比自有一派英武之氣。再看每家門外均晾肉幹、魚幹,各色毛皮,瞧著便新鮮。深吸一氣,覺一陣從未有討的放鬆,心亦歸於平和。
少頃,自帳篷中走出一位少婦,身披麅皮鬥篷,穿長裙,頸上一串珊瑚珠,發髻與中原之地無異,舉止大方,穩重。天竺葵引其到二人近前,少婦對二人道:“二位貴客,先進帳再談罷。”
於是四人進帳,天竺葵放下帳簾。帳中溫暖,火塘之火,燒得正旺。天竺葵招呼二人圍塘而坐,便貼近少婦,撒嬌道:“好嫂子,嫂子最好了。”
少婦被纏得領首直笑:“好好好,小祖宗,貴客在座,你也得容我問問話吧。”
天竺葵方才坐好,搓手微笑。
少婦向瀟瀟、易水寒點頭,道:“我是族長長子的妻子,我叫曲梅。”
“這個漂亮姐姐叫無影,這個,這個哥哥叫無心。他們二人是親兄妹!”天竺葵搶言道。
曲夫人怪道:“多嘴。”天竺葵一伸舌頭。
“二位別見怪,我這妹妹自小讓他哥哥慣壞了,咱們漢人那些禮數,這小祖宗一概不理會。曲梅冒昧,看二位生得真跟仙人似的……”
“就是!肯定不是壞人!”天竺葵嚷道。
“對對對。”曲夫人搖頭笑道:“留下二位我也十分願意。畢竟二位自中原我的故鄉而來。但不知二位住長住短?”
瀟瀟道:“我先謝過曲夫人,至於所住時間長短,還要看治好哥哥的病用多長時間。”
此言一出,不光曲夫人及天竺葵,易水寒也是一驚。易水寒道:“你說我有病?”
“那姑娘來這荒僻之地不是耽擱了公子大事嗎?此地缺醫少藥……”
瀟瀟道:“夫人,兄長之病不重,但卻要好好調理,我已得良方,需要的是時間。”
曲夫人方道:“這我便放心了。公公和外人快回來了,到時再安排二位之事。”
天竺葵挨近瀟瀟道:“影子姐姐,無心哥哥的病需要好長時間才能治好吧。”
瀟瀟觸動心事,垂下眼瞼,幽幽點頭。
“那太好了!”
“葵葵,太放肆了,哪有盼人家病長的!”曲夫人喝道。
天竺葵方覺失口,低頭皺眉,怯怯瞥了曲夫人一眼,囁嚅道:“我……我不好,影子姐姐,無心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實,是希望你們住久一點,我不是有心的。”
瀟瀟正要答話,聽得帳外喧嘩,並有人歡呼。天竺葵立時揚起臉道:“阿爸和哥哥回來了。”說罷便衝出帳外。
曲夫人卻不動,起身將上座之位讓出,近瀟瀟、易水寒而坐,輕聲道:“二位不必拘束,這與咱們漢地不同。沒什麼禮數不周之說,隻隨俗便可。我那公公為人極好……”
此時,帳外一陣豪爽笑聲,帳簾一翻,走人一位老者,頭帶“天它哈”,衣著熊皮衣,身形極魁梧,挺拔若不老鬆一般。身後便是天竺葵,一臉嬌憨之態。再後跟兩壯漢,一發短,一頭上結粗辮。前者提叉,後者腰懸一刀,四人落座。天竺葵坐於易水寒旁,低聲道:“無心哥哥,我說好了,阿爸留你們了。”
但見老者接過曲夫人遞上奶茶飲了一口,放於一邊,一抹虯髯,對二人笑道:“我,恩都力可可汗。”
“那是阿爸的名字!”
易水寒拱手道:“在下無心,妹妹無影,謝過老先生情。”
曲夫人便依易水寒所言譯給可可汗聽。
老者持須又笑,指旁邊兩人道:“他們,我兒子。他,天籟,大兒子!他,天籟,小兒子。”
易水寒、瀟瀟與二人頷首致意,算是認識。瀟瀟與天籟目光相接不由一躲,心道:“好淩厲的眼光。”
“好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影子姐姐,今天你和我睡一起,無心哥哥你和二哥睡一起。好了,好了,就這麼定了。影子姐姐,我們走。”說罷,天竺葵不由分說拉走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