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魂斷青溟劍 (6)(3 / 3)

聽二人之話,再愚之人也便明白了。可歎妙雲心堅,銀子心癡。二人重又落座正廳,銀子詢問易水寒之傷,鬼婆婆歎道:“這孩子體內有氣不下八支,一支為自己所習內功,處於膻中,當真了得,護住心脈,方才不死。一支為‘九獄還陽功’之氣,把持十二經,其餘之氣遊走體內,此於治傷不妥,何人輸的內力與易水寒?”

飄飄道人歎道:“婆婆莫怒,都怪貧道等無知,想以氣逼氣,才致如此。”

“道人大謬,這陰陽相克,陰盛陽衰,這不同性之氣輸入不是不利嗎?’’

飄飄道人道:“可如果一加一強於二人內力之氣,便可控二氣。可我們之中無一內力為五十年以上者,隻好合力湊那五十年。”

鬼婆婆歎道:“我也不敢給其散功,隻得將內力輸於其身。封其脈門,隻怕他將來半分武功也使不得。”

瀟瀟聽罷,心道:“寒沒了武功,跟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是我毀了他……”如此想著,便往易水寒房間奔來。

易水寒不醒。

瀟瀟跪於床前,潸然淚下,往事曆曆在目,恍如隔世一般。

不知跪了多久,瀟瀟雙腿已然跪得沒了知覺,忽覺一隻冰手為自己拭淚,登時轉頭,見易水寒望著自己,目光迷茫。

還未等瀟瀟作聲,易水寒一句話便如驚雷一般響於瀟瀟耳畔。

“你是誰?為什麼哭?”

瀟瀟驚道:“你,你,說什麼?”

“我又是誰?我為什麼在這?這是哪兒?”

易水寒雙目如蒙冰霧般,一臉茫然。

“你,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是無心呀,你忘了?你病了,在路上,我們就住進了客棧,我,我去叫大夫。”一時之間瀟瀟信口胡編了這許多,便跑出門去。

少頃,一幹英雄豪傑,紛紛擠於門處。瀟瀟攔住,道:“眾位前輩,大家關心之情,瀟瀟心領了,但大家不能進去,求諸位了。求求你們,千萬別進去。”瀟瀟未說原因,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作罷。

銀子上前欲吧,瀟瀟也給攔了回去。銀子大為不滿道:“瀟兒,你幹什麼?易水寒不是……”

瀟瀟聽“易水寒”三字忙用手勢壓低聲音。

銀子不解,鬼婆婆上前與瀟瀟入。

眾人視其背,麵麵相覷。

鬼婆婆給易水寒仔細檢查,瀟瀟將她拽過一旁,低低耳語:“婆婆,他怎麼樣?”鬼婆婆道:“沒事了,隻要他不用內力,我保他沒事。”“那他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了?”瀟瀟道。

鬼婆婆眉頭皺緊,驚道:“有這等事?”複又折回,看易水寒神誌尚清明,問了幾句談吐正常,又拉過瀟瀟問:“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易水寒望了瀟瀟一眼,茫然道:“她,她說是我妹妹。”

鬼婆婆歎氣。

瀟瀟忙把鬼婆婆請出來,見大家還在門外徘徊,便做手勢讓大家跟著到前麵。

鬼婆婆將易水寒情況說了,把個銀子心疼的直喊:“兒子,易水寒哎,這下連爹都不記得了,這死禿鷹我怎沒把你五馬分屍啊!”

趙孔孟喃喃道:“易兄,學生還盼與你青梅煮酒,誰料,唉!”

鬼婆婆卻道:“我以為,這也許非壞事,憑你徒弟肯定心高氣傲,若知自己失了武功,還不自伐?這下,他記憶全無,便超然世外,與江湖再無瓜葛,隻是……”鬼婆婆望瀟瀟。

瀟瀟卻道:“他不記得我是誰,那是最好。可以前緣盡失終於脫離苦海。”

第二日,眾高人相繼辭去。李不瘸、釣不著扒門縫看看易水寒方才辭去。其餘眾人皆不敢見易水寒生怕他憶起什麼。銀子也隻整日徘徊門前,也不敢進。易水寒隻見瀟瀟一人,瀟瀟自稱“無影”,悉心照料,淚流心中。

又一日,鬼婆婆來找瀟瀟,遞與瀟瀟一卷冊及一包銀針,囑道:“瀟兒,此卷是無語的《血海行針》,可救易水寒。還有,我不會讓你爹白死的,剩下那兩個人,一個風釵,一個銀釵,我去找。《林蕭劍譜》放在你身上不妥,還是給我罷。”瀟瀟依言把劍譜交於鬼婆婆。鬼婆婆睹物思人,灑了幾滴眼淚,歎道:“他們師兄弟三人,隻有風兒悟性最佳,真正可造之才,勝過無語。也許無語說對了,正是這極完美害了他,當初勸他長守青燈他不願。早知如此,我當初死也得讓他出家,唉!不說了,瀟兒,好好保重。”說罷,便蹤跡不見。

瀟瀟將《血海行針》揣好,拭淚而去。

次日,瀟瀟與易水寒悄然離開望雲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