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從後麵走出一手持炒勺僧人趕來這桌,於大勇跟那僧人理論。二人借此良機,進得門來,撿了一張燈光昏暗離於大勇又較遠的桌子坐下。
“禿驢!快給你爺爺拿肉!”
“施主錯矣!小僧雖頭上無發是禿者,但非驢也。施主與小僧素昧平生,更不沾親帶故,何謂已為吾之祖上,真奇哉!小僧雖觀施主麵相大約已近花甲之年,祖上健在當與吾年仿,但這爺爺二字施主可擔不起。”
那僧人一席話盡,堂中旁人個個暗笑。於大勇愣在當場,不知那僧人所言的意思。正自琢磨,旁邊有人叫:“施主,那禿驢罵您都六十了!”
那於大勇尚不足二十五,隻因長得凶悍,看不出年紀。聞聽此言,拍桌大怒:“你媽媽的,死禿驢!”緊跟便是一拳,呼呼掛風。
那和尚快速閃過用炒勺抵擋,於大勇左手一擋,右拳揮掌,斜著砍來。那和尚又用炒勺來擋,於大勇左一拳右一掌,腳下也絲毫不閑,緊著踢和尚下盤,但當真百打不中,百踢不著,氣得雙臉通紅。那和尚倒躲得極為靈巧,表情頗舒,邊躲邊道:“這位施主,您可知佛門聖地之規?休說您欲食肉,便是大肆喧嘩也是不準。您不過為得一滿足,卻如此大動幹戈,吾二人此勝之不武,不如貧僧破例收您為徒好生好生教您佛門清規,修身養性。依佛門以求超生,豈不妙哉?隻是不知我佛許不許收您這酒囊飯袋。”氣得於大勇哇哇暴叫,嘴裏連和尚八輩損個夠,隻是連人家半點衣角都沾不上。
“行天,住手。”
此聲隻透著無盡威嚴。
那僧人立時向後一躍,立住不打。於大勇也收招,籲籲氣喘。眾人向後望去,瀟瀟、易水寒見是那接待他二人的僧人。
“師兄,行天知錯。”
“行天,你恪守清規本無錯,但對施主講明道理,何須動武?佛門靜地怎容你如此褻瀆?還不回去麵壁,三日不準走出佛心亭一步!”
那行天領命,低頭走出日省堂。
“施主,還望你遵守本寺戒律,休再生事,否則飛來寺便容您不得。”說罷,那僧人率眾離去,於大勇等也快快而出。
此事已畢,易水寒、瀟瀟的飯食也呈了上來。瀟瀟問那小僧:“小師父,那師兄是哪位大師,那佛心亭又是怎麼回事?”
“施主,那位是行空大師,止水住持的大弟子,住持不在,由他代管寺中大事。佛心亭是專門懲罰寺中僧人用的,進人亭,門便鎖了,不得出,不得進食飲水,麵壁思過。”
“噢,多謝相告。”
易水寒、瀟瀟速速吃完,走出日省堂,一路之上由二僧引著,二人低低商議,不覺回到住處,瀟瀟仍道:“易大哥,這住持與那龍困水有何深交呢?那止水和尚又是什麼人呢?龍困水會藏在何處呢?他知道那劍譜的厲害嗎?他要是死了,那辛辛姑娘不就沒爹了嗎?不就和我一樣了。”說到此,瀟瀟垂下眼簾,一語皆無。
易水寒忙岔開話道:“何來這許多問題?我要是知道,早拿了那劍譜還用在這兒耽擱。今這飛來寺中有那麼多朋友幫咱們找姓龍的,何來咱們費心。快早歇著罷!”
瀟瀟倒是紅了雙頰道:“大俠,那你先睡罷,我來為你護法。”
“噓!”易水寒雙眉微皺,壓低聲音道:“快吹燈,有人來了!”說罷,跳上自己之床。
瀟瀟“噗”地吹熄油燈,倒在床上。開始尚且睜著雙眼,傾聽動靜,不想奔波了一日乏得緊了,便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瀟瀟被涼風吹醒,隱約聽到門扉撞擊之聲,便坐起,點燃油燈。方想到那“有人來了”是易水寒為了讓自己早息編的謊,心中暗笑,待燈點亮,瀟瀟不覺驚了,隻見對麵床上空空,房門隨風開開合合。
“哥,哥……”瀟瀟輕聲喚著,踱出門。
半山寒氣頗重,瀟瀟不禁打了寒噤,天已微亮。
“那就休怪老夫無情了!”語音未落,那人上前一躥, 跟著一掌而至。
那一掌來得既速且狠,如龍從天降般。
易水寒忙一招“寒月當空”向前躍去,閃開那一掌。 那人覺一掌打空,立時轉身,又劈一掌。易水寒方才拿寒 蕭招架,一招“寒雪紛紛”朝心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