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赤手空拳,易水寒手執長簫,劍法精妙,當是強 了幾分,但二人隻打了個平平。易水寒首逢勁敵,甚是不 忿,“寒風襲雲”“雨人寒窗”之後又一招“日浸寒漪”,再 一招“寒水潺湲”,劍招使得氣勢磅礴,易水寒周身寒氣襲 人。那人卻絲毫不懼,不知用何精妙招數化解開,複又反 攻,掌法甚是精湛。
二人腳步挪移,正自打著,忽然那人虛打一掌,飛身 躍上潭中。易水寒未及反應,隻聽一陣水聲,跟著有物至。 易水寒正想他為何做此舉動,躲得慢了,那暗器擦左臂而 過。易水寒先覺一驚之後生疼,那人正欲借機結果易水寒, 又一個躍進到兩人中間,低聲道:“兄弟住手!”“大哥,這 小子他竟找到隱去閣了,如果不殺……”易水寒隻聽得這 “隱去閣”三字,馬上施展“寒冰鬼影”逃之夭夭。
易水寒見並無人來追,便尋了一個僻靜所在,伸手一 摸傷處,血流甚多,便撕下衣服包紮了。待到天略亮,查 看四周,隻見在大殿之後,距易水寒所站不遠處有一六角 小亭,垣牆雪白,無門無窗。易水寒暗忖:那老者口中之 “隱去閣”必在飛來寺之外了,難怪那幫草包在寺中尋了多 日都未找到,這隱去閣距寺著實甚遠。前飛來,後隱去, 有理。想罷,借亮光,施展輕功方才回來。
聞易水寒所述,瀟瀟道:“你怎知最先與你交手的便是 龍困水呢?若是止水呢?”“和尚有自稱老夫的嗎?”易水寒
易水寒正自走著,向下望,不禁啞然,見有不少身著夜行衣之人往山下而來,竟有二人在半路之上便打將起來。易水寒行動極快,不久便到山下,將其餘夜行人遠遠甩在後麵。
整座大寺中無半分光亮、半分聲響,森森如鬼魅之所。
易水寒心道:這寺中不點燈盞是怕旁人看見什麼嗎?那小和尚口中的“隱”,到底何處所在呢?正自猜測,忽聞塗塗泉水之聲,似距此不近,但易水寒內功深厚,聲音極佳,又在如此靜謐之夜,聽得甚是清晰。易水寒心道:“隱”……“飲”!就尋那水去,也許會碰上。想罷,便循聲而去。
聽音辨位竟較目見準得多,少時,易水寒隻覺距那泉近了,但實不知到了何地。一路之上竄牆越脊也不少,早迷路了,但也不管,隻管向泉聲處緩步前行,寒簫已在手。
易水寒走下石階,借月光觀瞧,左右兩邊層層波光,似為水潭,中有一道,泉已在麵前。易水寒正欲前往,忽一人跳到易水寒麵前,擋住去路。
易水寒一驚,凝神觀看。天黑,辨不清其形貌,但隻覺那人身材極是魁梧,再看其頭頂,卻也不似禿頭。
“何人如此放肆,敢闖本寺禁地,當真不知死活,還不速速逃命!”聲如洪鍾。
易水寒聞聽此言,心中甚喜,心道:當真巧得緊了,誤打誤撞倒把這老龍找出來了,龍困水、龍困水,因水而困,卻又躲在此傍水之地,不是不智嗎?想著卻也不作聲,默默而立。
“怎麼,你還不走?”那人低吼一聲,雙腳分開而立,蹭得石道仄仄有聲。
易水寒不語。
“寒到哪兒去了?”瀟瀟心中暗想,“莫不是……”還未想罷,忽覺從對麵飛身跳下一人,也不答話,一下將瀟瀟頭上匝巾拿在手中,又快步跑入房中。瀟瀟方才將心放下,遂跟入屋中。
瀟瀟將門關好,見易水寒手捂左臂,臉色略白,忙跑將過去。未及問話,易水寒便道:“弟弟,大好光景不去睡覺,跑外麵來作甚?”
瀟瀟這才瞧得清了,易水寒臂上纏上一塊衣襟,上有血跡,不覺失聲:“易大哥,你受傷了?你去哪兒了?”
“不礙,不礙,皮肉之傷,雖痛無妨。瀟瀟我有兩件好事說與你聽。”
“都受傷了,還好呢!這草草包紮怎行?”說罷,瀟瀟從腰間布袋中取出白絹、傷藥,輕輕解下帶子,又慢慢將袖子挽起,輕聲道:“說罷,是什麼好事!”
“其一,今日乃天下第一劍客,首次馬失前蹄,亙古未有,開天辟地!”
瀟瀟聞聽此言,苦笑兩聲,原是因那傷口極深,根本不是易水寒所說這般輕描淡寫,所幸沒有中毒的跡象。正自心疼,笑也笑不出。
“其二……”易水寒正色道,“我今天遇上的那個武林高手,是龍困水。”
“什麼?”瀟瀟不覺停手,睜大雙眼,直盯易水寒,顫聲道:“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