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2 / 2)

顧晨聽到關門的聲響,急忙拉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隻看到一個急匆匆的背影。他高聲叫:“雲羲,你去哪兒?雲羲。”

杜雲羲開著車不知怎麼的就繞進了一條林蔭小路,這是主路旁邊的分支小路,車流稀少,行人也不多,路的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樹木。杜雲羲緩緩地將車停在路邊,定睛看去,才發現種的都是廣玉蘭,一旁的路牌寫著:庭芳路。天色越來越陰暗,帶著水汽的涼風也一陣緊似一陣,雨就要來了。

杜雲羲正想著,猛一股風挾著雨撲麵而至,細細的雨絲襲到臉上涼涼的,空氣中一下子充滿了潮濕的泥土的香氣。杜雲羲將車窗搖下,深深地將這沁人心脾的氣息吸入心肺。這時,他突然看到離他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長袖的白色連衣裙,舉著一把白色透明的小傘,在陰暗的樹影和迷蒙的細雨中顯得那麼脫俗而清晰。

水晶將手伸出傘外,透明的雨像一根根細針,輕輕紮在手心又瞬間消失不見了。水晶俏皮地笑著,她喜歡這種下著小雨的天氣,空氣裏流動著絲絲甜香,風微涼,雨清新。她仰頭透過透明的傘麵看見頭頂的大樹在風雨中快樂地舞動。

“不知道韓國在下雨嗎?”這個念頭悄然爬上心頭。

“你也喜歡下雨天嗎?”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嚇了水晶一跳,她轉過身:“杜……”“叫我雲羲吧。”杜雲羲打斷她。水晶微抬著頭,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手擎一把咖啡色的大傘,挺拔俊逸的身形在樹影的襯托下更顯高大。

“你怎麼會在這兒?”看見他,她心裏有一絲意外地喜悅,不由自主地臉上便溢滿了笑容。

“路過。”他簡短地說,一抹笑意很快便在嘴角暈開。不知什麼原因,她的笑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開心。

“你要去哪裏?”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隨即又一同笑起來。“我的車在那邊。”杜雲羲回身指著車子說:“你去哪裏,我送你。”“我……正準備去吃飯。”水晶望著他的眼睛:“我請你吃飯吧,上回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還沒謝你呢。”“好啊。”杜雲羲想都沒想,立刻一口答應下來。隨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改口:“還是我請你吧,哪有讓女孩子出錢的道理?”水晶微微一笑:“這次算我的,下次你請。”“下次什麼時候?”杜雲羲緊緊追問。“你訂。”“好,就明天。”兩個人話趕話似地說完,都不覺一驚。

“我們……怎麼好像在約會?”杜雲羲開玩笑地說。水晶卻莫名地後退了一步,雨竟然已經悄悄地停了。水晶垂下手中的傘,有些突然地說:“我,想起還有點事,不能請你吃飯了,要不,改天吧。”“哦。”杜雲羲的聲音裏充滿了失望:“好吧,那你去哪兒,我送你。”“不用了。”水晶又退後了一步:“我去坐地鐵,地鐵站就在前麵。”她微微抬頭,卻並沒有看著他,而是將目光投射在他身後的樹冠上:“我,先走了。”她收起透明的小傘,斷然地回過身。杜雲羲意外地叫:“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再見?”水晶的身形一顫:“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再見。”她輕輕地在心裏說:“再見,難道我們還會再見嗎?在夢裏還是在這裏?”

望著水晶越來越遠的背影,杜雲羲有些摸不著頭腦,本來聊得好好的,是說錯了哪句話?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卻沒察覺,雨又開始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