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羲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著天邊厚厚的雲層低低地擠壓著顫抖的天空,陽光迫不及待地躲藏了起來,遙遠的天際偶爾閃過一道絢麗耀眼的閃電。
杜雲羲舉起咖啡杯,咖啡已變冷,他皺了皺眉,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小陳,送杯咖啡給我。”“好的。”
杜雲羲放下手裏的杯子,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顧晨端著杯咖啡露出半張笑眯眯的臉:“你的咖啡喝太多了吧。”“你?今天不是去天洋公司開會嗎?”“啊,剛回來。”顧晨舉起咖啡:“一進門就給你當服務員來了。”“謝謝,事先聲明,沒有小費啊。”即使是麵對自己最好的朋友,杜雲羲的臉上也不見一絲笑容。
顧晨坐在他的對麵,卻看見他桌上另一杯半滿的咖啡:“咦,你這咖啡不是沒喝完嗎?我說你是有心要我來伺候你是吧。”“涼了,我不喝冷咖啡。”杜雲羲全神貫注在麵前的圖紙上,頭也沒抬地答。
“涼了?”顧晨伸手摸摸杯子,相當肯定地說:“嗯,是涼了。”杜雲羲放下手裏的圖紙,盯著顧晨:“你有什麼事?沒事回自己辦公室去。”“我……”顧晨清了清嗓子:“其實,就是……”“我聽著呢。”顧晨嚴肅起來:“正事就是,你最近有古怪,我覺得你有事在瞞著我。”“沒有,你的心思能不能放在公事上。”杜雲羲又低下頭去。
“除了公事我們還是朋友吧。”顧晨語氣無奈:“你這人一向是冷冰冰的我知道。可當初就是因為我一句話,你就拋下了美國的一切,不管不顧的跟著我回了國,說明你還是把我當成好朋友好兄弟了。現在你一個人在國內,我可是你唯一的依靠啊,有事不許瞞著我。”“什麼唯一的依靠,這話聽著就變扭。”
“男人有心事,不是美女就是金錢。我問你,上次酒會不是有個美女總纏著你要電話號碼嗎?後來怎樣了?”“什麼後來?沒有後來。”“沒有?你沒給她電話?我看她走的時候怎麼高興得跟麻雀似的?”“嗯,給了。”杜雲羲眼角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我把邵文的電話給她了。”“什麼?”顧晨驚訝地叫。邵文是另一家建築事務所的老板,常常跟“晨曦”搶生意。
“你怎麼便宜那小子了?”“那個美女是金氏企業的。”杜雲羲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顧晨皺著眉想了好半天,突然一拍腦門:“上回邵文從我們這兒搶走的不就是金氏企業的工程嗎?後來好像還出問題了?”“沒錯,他們用的工程隊偷工減料,差點兒出了大事,金氏還走了法律程序,那個包工頭潛逃了,到現在這事還沒解決呢。”杜雲羲冷峻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笑容。顧晨一怔,隨即恍然大悟:“你是故意想整他啊?”“不是。”杜雲羲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是因為我知道邵文喜歡美女,而且那天酒會上他的眼睛一直都在那位小姐身上,所以……我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
顧晨繃不住大笑起來:“你,真有你的。沒想到你壞起來還真令人意象不到啊。”
杜雲羲喝一口咖啡,揚起手中的圖紙說:“好,聊完了,我這裏的事馬上就要完成,顧先生……”杜雲羲將手往門口一伸。“好,好。”顧晨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走了,你忙。”
杜雲羲看著輕輕掩上的門,心神有一絲的恍惚。他望著桌上的兩個咖啡杯,一杯已空,另一杯卻是半滿的。
“你怎麼了,杜雲羲?”他在心裏問自己。最近時時感到心緒不定,從未有過的感覺,他搖了搖頭,想把這種心情搖掉,手裏的圖紙已是朦朧一片,他幹脆地扔掉了圖紙,關掉了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