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水晶的心卻像天氣一樣漸漸寒冷起來。樸賢重已經離開快一個月了,而汪峰也慢慢地沒了消息,這樣的日子對水晶來說真是度日如年。
周末是苗家最熱鬧也是最忙亂的一天,一大早陳美霞便將超市裏最貴最好吃的蔬菜水果都搬了回來,這會兒還在廚房裏忙碌著,貓貓則站在門口跟母親東拉西扯地聊著天。陳美霞越過女兒的頭頂看看客廳,小聲問:“晶晶呢?在你房裏?”貓貓從碟子裏拈起塊叉燒搖頭說:“在陽台幫爸爸澆花呢。”“她最近……”陳美霞欲言又止。“別提了,一天到晚悶聲不響,看著就變扭。”“你勸勸她唄。”“勸?怎麼勸。”貓貓繼續偷肉吃。陳美霞輕輕地拍打她的手:“怎麼跟小時候一樣饞嘴。”貓貓笑著伸伸舌頭。
“那個韓國人還沒回來?”陳美霞手裏洗著菜憂心忡忡地問。“嗯,連電話都沒有,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我聽你說過那個韓國人家裏很有錢?”陳美霞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是啊,聽說家裏有一個集團公司,叫什麼……新什麼?啊,新銳集團公司。”
“富二代。”陳美霞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估計是晶晶這個事有什麼阻礙了。”“媽,你又瞎猜。”貓貓趁著母親沒注意,又把手伸了出去。
“啪”。陳美霞眼都沒眨,準確無誤地又給了女兒一巴掌。“媽。”貓貓拖長了聲調。“我跟你說,那個韓國人八成不會回來了。”“為什麼?”“他那個家庭不會同意他們倆好的。”“媽,你電視劇看多了吧。現在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這個?再說了,他們倆在一起都快三年了,他家裏現在才來反對?”“你們這些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年代都一樣,尤其是那些個有錢人,更講究門當戶對。你想,咱們是什麼人家,他們又是什麼人家。就是因為時間長了,他們那個有錢的家庭才忍不住要出麵幹涉了。”陳美霞咂著嘴。
貓貓不屑地說:“不可能。樸賢重當初那樣賣力地追水晶,不可能這樣輕易放手。”“別說媽沒提醒你們,你有空的時候開導開導水晶,我怕她……”
陳美霞突然住了嘴,水晶手裏捧著一把枯葉子正直直地站在貓貓的身後。
“水晶,你不是在陽台嗎?什麼時候跑過來的?”貓貓吃驚地問。“啊,是。”水晶的臉色不知是因為被外麵的冷風吹得發白呢,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發白。她很努力地保持著一個蒼白的笑臉:“我和叔叔在剪這些枯葉子。”她將手中的葉子扔進垃圾桶:“你們忙你們的,我還要去幫叔叔。”她若無其事地衝陳美霞點點頭,轉身又往陽台走去。
貓貓扮了個鬼臉:“她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你的陰謀論。”“什麼陰謀論,你記著媽媽說的話。水晶這丫頭命運多舛,好不容易認識了這麼個不錯的男孩,現在看來……”陳美霞不忍再說,她扭頭看著女兒:“你多陪陪她吧,媽就是不放心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常回來吃飯。”“媽。”貓貓摟住母親的脖子,撒嬌說:“媽,你怎麼是那麼善良的媽媽啊,我覺得你對水晶比對我都好,我真要吃醋了。”“去。”陳美霞刮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媽是有你們兩個孩子啊,我可都寵著呢。可水晶的身世那麼可憐,媽自然要多偏心她啊,怎麼,你不許啊。”“我有那麼小氣嗎?你偏心晶晶,我更高興呢。媽,你記得我小時候老纏著你,讓你給我生個妹妹嗎?”“記得,你小時候煩死人啦,天天抱著隔壁李阿姨家的小寶,我還記得那年你才三歲,每次你一抱著小寶,就嚇得你李阿姨跟在一旁像母雞一樣,那個樣子……”陳美霞抿著嘴直笑,突然扭頭問:“哎,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媽,你不覺得水晶就是老天爺送給我的姐姐嗎?雖然她沒從你肚子裏出來,可是她跟咱們家的緣分可真是不淺哦。”陳美霞甩幹手上的水:“你第一次把水晶帶回家,我就覺著跟她特有緣分,打心眼兒裏就喜歡她,加上她的身世……總之一句話,貓貓,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水晶,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就是一家人,我也認定了她是我女兒,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你記住啊。”“知道知道,她就是我親姐姐嘛。”貓貓又隨手拈起一塊肉,笑嘻嘻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