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六 紀念品(2 / 2)

所以,失去要區分案例和場景,後悔可能是因為發現自己不如想象中的完美。我們會祈求老天再賞賜一個機會,把它當作治療後悔的藥。

吳驥堯覺得自己找到了這個機會,他抓住了那根細弱的稻草,以愛情的名義。

這根稻草將會變成撬動地球的那根杠杆嗎?或許。

因為這確實是羅筱曼親手做的,春節假期的時候,她在家做了一次,練泥、拉坯、曬坯、刻花、施釉全是羅筱曼自己一手弄,當時由於已是年節,不便開窯,所以隻有燒窯是母親後來幫忙完成的。一同寄過來的除了製了這個筆筒罐之外,還有幾個小掛件,是羅筱曼用剩餘的泥巴小小創意了一把。

不要驚訝,為什麼羅筱曼還會玩這泥水的藝術,他們家的人基本都會。因為當家主母都會,這也是從姥姥家傳過來的手藝,所以羅筱曼小的時候就在姥姥那玩泥巴,所以製陶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刷牙、洗衣和掃地那般,基本生活技能而已。

為什麼會想到做一個這樣的物件留給吳驥堯呢?

因為生活需要有儀式感,飄忽的情感需要一個物理的載體。具體地說,咱們老祖宗們在“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時候,總愛贈送一個香囊什麼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通俗點講,就是得有個定情信物,見不著的時候,好歹有個睹物思人的念想,或者當作是一根定海神針,防止妖魔孽障擾亂了心智。

但這隻是一個方麵,羅筱曼在回家前就已經擇好了要走的路,終歸有一天,她會將自己的選擇告訴吳驥堯,但是,有些心裏的話,可能終不能言盡,而這首“雨後”竟是那樣貼合自己的心境,如果吳驥堯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而且實時體諒著自己的一番心意,豈不是更好?

但羅筱曼為何沒有言明呢?例如告訴吳驥堯“雨後”有詩情(實情),“雨後”有畫意(話意)?這就是小女子的心態了。因為麵也沒見著,電話也沒打通,如果真有窗戶紙需要當麵捅破的話,那隻有當麵捅破的才好。可既然沒有捅破,誰知道是否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白白讓人笑話了一番,萬一有朝一日,冤家路窄,山水又相逢,是傻笑還是失憶才好呢?所以,這時候,羅筱曼選擇了一種比直白更保險的含蓄。當然,這含蓄的風險也極大,萬一東西在路上碎了,又或者萬一東西到了,收件人卻看不懂意思?所以,這似乎是一場賭博。

但羅筱曼認為,與其說她在賭博,倒不如說她是相信自己的猜測。因為,她堅信,吳驥堯定能用他的方式用弄懂信物中的含義。如果真有宿命,她相信這就是她的命運。正如他們能偶然相遇一般,總會有那麼一根紅繩,讓他們能夠心有靈犀一點通。

是的,吳驥堯,等著羅筱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