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立立看著化驗單上的“已孕”兩字，竟然一臉茫然。醫生告訴她妊娠兩個月了，要多吃一些蛋白質高的食物，要多吃水果，要心情愉快等，要注意的很多。她機械地點頭、答應。從醫院裏出來，坐到出租車裏，她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腹部，片刻之後才體驗一絲做母親的甜美。於是想象著石方的種種樣子：喝酒、唱跑調的歌、為她打洗腳水、下樓去買山楂罐頭……
沒喝酒，沒唱跑調的歌，沒為她打洗腳水，沒下樓去買山楂罐頭。
沒有。
他隻是笑了一下，還是很勉強的。
“我當然高興，隻是覺得小家夥來得不是時候。”
“那你覺得他應該什麼時候來？”
“你還年輕，我也不老，孩子嘛……”
“你就是不想結婚。”
“不對吧……是我一提結婚你就說，那樣就得離開德道書店，你舍不得。”
“可你正式求過婚嗎？”
他承認沒有，檢討自己不對，心裏卻打定了主意：這個孩子不能要。
她默默地想：的確，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唉，石方會是一個好父親嗎？
“想什麼呢？”他問。
“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你可以想，我也願意想，但不是為了這個孩子。我的小姑娘，你要知道，如果我們現在結婚，程拾翰會怎麼想，你的同事會怎麼想？這麼多年了，黑石書店一直把德道書店視為死敵，兩家水火不容。你在這中間做得也很累。程拾翰來了之後，你也是明爭暗鬥的參與者……一旦我們的事情公開，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別人會說你是商業間諜，或者叫眼線、耳目。其實我都想過了，如果我們想結婚，你必須提前離開那裏，到我這邊來或者換個職業。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你的聲譽。”
“你真這樣想的？”
“如果我沒這樣想過，此刻能編排出來嗎？”
“真想和我結婚？”
“當然。我們是非常1+1。”
“我希望1+1=3。”
“我希望1+1=4，越多越好。”
第二天，柳立立向程拾翰說家裏有事要請假幾天。他不同意，建議她靈活安排家事和工作，家裏有需要，她隨時可以回去。她一想，真是要命。這兩天總是惡心想吐，很容易引起大家懷疑。她去找趙小魚實話實說了。趙小魚為沒能審出孩子的父親是誰而惱火，但還是急閨蜜之所急，將程拾翰約到總部的辦公室。
“她家裏沒事，是她有事……她懷孕了。”
“她沒結婚呀。”
“懷孕與結婚有直接聯係嗎？”
程拾翰不知說什麼才好，隻能笑了笑，請她說下去。
“她男朋友不打算現在結婚，而她也覺得工作第一，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