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灰色的男式內褲(1 / 2)

薑橙子趕到程拾翰家的時候,已是夜裏11點了。

昨天夜裏,她幾乎一夜沒有合眼。那隻黑色的小流浪狗仿佛是從地下鑽出來的。她把車停下了,驚魂未定,小狗卻站在馬路邊上,歪著小腦袋,盯著她。回到家裏,那條小狗的樣子揮之不去,在她的睡夢裏跑來跑去。早上,她向趙丹涵請了假,關了手機,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10點多了,她才開了手機,看看都有誰找她。

結果,王天樂的電話就過來了,說是程拾翰喝醉了。薑橙子掛了電話,迅速趕到程拾翰家裏,看到程拾翰和衣躺在床上,臉色煞白。

原來,金秋穎、程拾翰、王天樂請幾位記者到禾禾酒坊吃飯。程拾翰酒興大發,頻頻與人舉杯……送走了記者,王天樂連攙帶背,總算把他弄回了家。

“你就別表功了。這種場合喝醉了,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和秋穎怎麼就不好好勸勸他。”

“能不勸嗎?”

王天樂根本就沒勸。大家剛落座,楊學果就給金秋穎打來電話,說是兒子發燒不退,要送醫院。記者們都是老朋友了,趕她走。陪客的任務落到兩個總裁助理的身上。程拾翰當仁不讓,勸酒敬酒異常活躍,自己則不勸自斟。王天樂看明白了,他是借酒澆愁,也不阻攔。中午的時候,陳懷丙和他一起吃飯,把程拾翰如何如何地無理取鬧,又如何如何地在於德水那裏碰了壁,添枝加葉說了一番。

這會兒,薑橙子把程拾翰的皮鞋脫了,將他的身子往床裏扶了扶,拿過一條毛毯蓋上,關了吊燈,隻留床前的壁燈亮著。王天樂默默地看著。兩人退出臥室,來到客廳,王天樂要走,說是趕個材料,明早務必交給於德水的。

王天樂坐進車裏,眉頭一皺,打通了趙小魚的手機。

“小魚,沒睡吧?”

“沒有,我是夜貓子。”

“你們頭兒這兩天都忙什麼了?”

“他忙什麼,也不向我彙報呀。”

“他沒有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吧?”

“沒有吧……他怎麼了?”

“那就怪了。我們陪幾個記者吃飯,他喝醉了。”

“不會吧,他是海量呀。”

“我剛從他家裏出來……橙子還在照料他哪。”

“是嗎?”

王天樂掛斷了手機,把車開走了。他的用心極其明確:如果上一次把趙小魚調到保齡球館,讓她識破程拾翰的說謊,目睹到薑橙子與程拾翰的關係非同一般,那這一次就要進一步加深她的這種印象,使其知難而退——當然,退到他的路線上來。

這還了得!趙小魚擔心的不是程拾翰喝醉了,而是薑橙子正在照顧醉酒的程拾翰。她敲著腦門,提醒自己冷靜,又半信半疑,決定確認一下,按了程拾翰的手機號。

“小魚吧,我是你橙子姐。”

“橙子姐,我找我們頭兒說點事,方便吧?”

“拾翰……他睡了……他喝醉了。”

“是嗎,橙子姐,那你是在他家了?”

“是。”

“我想過去看看他,可以吧?”

“來吧。”

趙小魚到了,見薑橙子手裏拿著抹布,顯然在擦灰。廚房裏的洗衣機轉動著。

“橙子姐,我去看看他。”

趙小魚推開南屋主臥——裏麵沒人。

“他在北屋。”

趙小魚推開門,屋裏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隻好求助:“屋裏的燈,橙子姐?”

薑橙子微微一笑,走進北屋,來到床頭前,把上麵的壁燈打開了。趙小魚看見程拾翰躺在床上,蓋著被,睡姿還算舒服。

兩人來到客廳,趙小魚對薑橙子說:“我也做點什麼吧……給我派點活。”

“好吧,洗手間的洗手盆下水不暢,好像堵了,你弄一弄,我下樓到小超市買袋洗衣粉。”

不一會兒,薑橙子開門回來了,順手把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房門鑰匙是與車鑰匙拴在一個圓環裏的——趙小魚一眼就盯上了——她根本就拿那個下水管沒辦法,正等著薑橙子回來,所以看得真真切切。

他把家裏的鑰匙給了薑橙子?

天啊!別慌,別慌。也許,他是寄存在她那裏的,很有可能。

薑橙子來到洗手間,蹲下身,三下五除二,下水通暢了。

“橙子姐,我們就這麼幹活,他睡大覺?”

“也沒什麼活了,我一會兒就走,你在這裏我就放心了。”

趙小魚好像沒聽見。

“怎麼,你害怕?”

“不,不害怕。”

“他空腹喝酒,又都吐出來了,肚裏肯定空空了。明天早上……嗬嗬,應該是今天早上了,你要做點粥,寬湯的,記住,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軟,事先要煮點綠豆,放在粥裏。冰箱裏有饅頭,要掛上蛋清,煎一煎,別弄糊了。再拍個黃瓜,做個小菜,裏麵放點蒜和糖,醋也要放,要用涼拌。最好事先問問他,是不是想吃魚,如果想,就煎點黃花魚,煎之前用生薑蹭蹭鍋底,這樣不粘鍋。他現在睡了,一會兒可能還要吐,那就別讓他起來,就吐到盆裏,我都準備好了,盆就放在床邊上。如果他吐了,要讓他漱口……也就這麼多……對了,早飯一定要讓他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