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把魚竿固定好後,突然問:“你和石方熟吧?”
柳立立結結巴巴:“石……方?聽著耳熟。”
“黑石書店的老板,你們同行。他還是東方畫廊的老板。”
“認識而已,不是十分熟。你找他有事兒?”
“不熟就算了。我有個朋友想開畫廊,說這行水深,想找個趟過水的,投石問路。”
“你呀,求錯人了。程助理與石方是同窗。”她向程拾翰那邊瞥了一眼,“程助理一看就是個垂釣老手了。”
“他在大連生活了五年,不會釣魚才怪。”
“今天,有人卻想釣他呀。”
小馬沒聽明白。柳立立瞥了一眼趙小魚。
趙小魚把魚鉤甩到水裏,坐了不到一刻鍾,就端著板凳挨到程拾翰身邊坐下。
“釣魚要耐得住寂寞。”
“我是放長線釣大魚,不急。”
“你要釣大魚……那得把自己扔海裏,大白鯊肯定過來咬鉤了,你是小魚兒嘛。”
“我願意,隻要你能把那條大白鯊弄上岸。”
程拾翰沒話可說了。趙小魚可是早就預備了台詞,說是把那個“工具箱”都翻爛了。
“要談工作?釣魚時最好讓工作走開。”
“談心得,不是工作。”
“你在岸上談心得,魚在河裏就偷著樂,我還能釣到魚嗎?”
“我談心得,與魚是井水不犯河水呀。”
“你叫趙小魚,乳名小魚兒,小魚兒在一個釣魚的旁邊談心得體會,你的同胞姐妹們還能咬鉤嗎?”
趙小魚一聽,非但不生氣,反倒高興。她喜歡聽他調侃,信手拈來,幽默有趣。她又開始沒話找話。
“吃點什麼?”
“不吃。”
“喝點什麼?”
“不喝。”
“姓什麼?”
“程。”
她“咯咯”地笑了,以為他會說“不姓”呢。他說她在身邊真是垂釣人的“不幸”。她的小嘴撅起來,讓“不幸”進行到底,打開一聽雪花啤酒,狂飲。
左邊,高希金和李小蘋密切注意這邊的動靜。
“小魚兒居心不良啊。”
李小蘋讓他閉嘴:“頭兒就是迷人。”
“現在的女人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看不懂的是你們男人。知道嗎,小魚兒約頭兒好多次了……吃飯呀,唱歌啊,頭兒推三擋四的,好像要去的是鴻門宴。”
“小魚兒擺的就是鴻門宴。她現在走火入魔了,好在頭兒是正人君子。否則,小魚兒早被生吞活剝了,連刺兒都不剩一根。”
“那倒也是。”
“你應該提醒她一下,不為她,也為頭兒。小魚兒要是興風作浪起來,頭兒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小蘋瞄了一眼張有為:“你說,小魚兒的心思,那個家夥看出來了嗎?”
“小魚兒的臉上掛滿了紅豆,誰都看出來了。想想吧,在王天樂的英明領導下,她是整天耷拉著個腦袋,苦瓜似的。也別說她,我們都是霜打的茄子。”
提到了王天樂,兩人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個前任領導還是經常光顧舊部,對別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熟視無睹,但對趙小魚,完全是另眼看待了,雖不是那種含情脈脈,內容也多起來。
兩人感到事態不妙啦!
如果小魚兒鎖定了程拾翰,王天樂又對小魚兒窮追不舍,兩個男人本是同窗——三角關係如何了得?
這時,趙小魚做起了巡防,見程拾翰還是賞她個冷背,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魚漂處,趕緊跑開,到了柳立立和小馬這邊。
柳立立正對小馬發牢騷:“我們那個陳總,就是個總經理的幌子,就是個官僚主義的形象代言人。”
“陳總多好啊,胖臉蛋,一天笑嗬嗬的。”小馬說。
“臉蛋再胖再笑嗬嗬的,能當卡刷嗎?”
“就是。”趙小魚說,她挺看不慣陳懷丙的兩麵三刀。這個家夥都連累了她對“獅子王”的好感——他身邊怎麼放了這麼一個狡猾的動物啊。
小馬拍馬屁:“兩位小姐別生氣,哪天我砍了這個官僚主義,剁碎,喂這池塘裏的魚。”
趙小魚哼了一聲:“你別侮辱魚的氣節了。再說了,那也汙染環境呀。”
這時,隻聽“哈哈”一聲,程拾翰釣上了一條魚。
柳立立跑去看。
趙小魚小臉變了,把氣撒到小馬身上。
“昨晚你有什麼事呀……告訴你,賠我一個美好的晚上。”
“耍賴了不是,我是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