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丙回到辦公室,咬牙切齒的,卻不得不佩服於德水的不動聲色,借著趙小魚的手將他和王天樂扇了個痛快。本來是一步棋,走好了,既打擊了程拾翰,又抓到了王天樂的一個小辮子,可以時不時地拎起來讓他難堪。想不到……
上個周六晚上,許臣請他去足道館做足療的時候,說快到中午時到禾禾酒坊見一個哥們,記錯了包間,跑到四樓去了,結果發現程拾翰正在會議室做著培訓。
“他又白話什麼了?”陳懷丙有一搭無一搭地問。
“這個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他揣走了一個五千的紅包。”
“有這事?”
“不會差的,我小姨子在那兒做出納,紅包就是她給包的。”許臣還說,“五千就是個友情價,前些時候我請王天樂給一個哥們的公司講人力資源,也是這個數。”
他一聽,覺得有戲。兩人開始琢磨如何利用這個由頭,收拾一下程拾翰。
許臣對程拾翰的反感來自“弟兄們,給我上”——這個口頭禪他再也不能說了,憋得實在難受。其實,讓兩人都感到沒有麵子的是兩周前的事兒。那天,許臣給程拾翰打電話,邀請他參加陳懷丙的生日聚會。程拾翰說妻子從大連回來了,晚上一家人要吃個團圓飯,老太太張羅好些天了,在飯店也訂好了包間。許臣說陳總的生日不能變的,家宴可以推遲,還說那桌飯就由他埋單好了。程拾翰說家庭聚會怎麼可以讓外人破費,沒有這個道理的。一個“外人”噎得許臣說不出話來。陳懷丙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示意許臣別費力氣了。既然不是一路人,拉不進來,隻有“剝離”出去,找個機會,再敲打敲打,給點顏色瞧瞧。
機會總是有的。
現在,陳懷丙認為就是個良機。
他想到了借刀殺人。
他給王天樂去電話,語重心長地讓王天樂一定找程拾翰好好談一談,別再外出“走穴”啦,影響惡劣,耽誤前程。王天樂一口答應下來。很快,許臣接到王天樂打來的電話,叮囑去他朋友公司培訓一事要保密。許臣一口一個守口如瓶,卻衝著陳懷丙擠眉弄眼。王天樂問他是不是又在外麵享受了。他大咧咧地嚷:“讓小姑娘給撓撓腳丫子,算什麼享受,不過也有撓著撓著,心就癢癢的時候,哈哈。”
為許臣服務的足療師是個小女子,叫真真,聽出了許臣的壞笑,說:“先生,你要享受還不容易,我們的服務很豐富的。”
“免費嗎?”
“先生是不是很愛學習呀?”
許臣看了一眼陳懷丙,見他眯著眼睛,點了點頭:“是啊。”
真真慢條斯理地說:“書上、報上是不是總說……”
“說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個臭丫頭,寒磣我?”
“小女子哪敢呀。”
“過來,為我鬆鬆肩。”
真真笑嘻嘻地:“這屬於有償服務。”
許臣把靠墊拿到一邊,一個翻身,趴在床上:“懂得還不少。”
“我們最懂的是要為客戶服好務,滿足客戶的需求。”
“那你知道我的需求是什麼嗎?”
“人的需求呀,分不同的階段,先生現在的需求隻是想鬆鬆肩,如果肩膀舒服了,可能又有新的需求了。”
這時一個服務員進來對真真說,牟老板讓她趕緊過去。
許臣趁機抓住真真的嫩手:“別走,都說你會講故事,來一段,有小費。”
真真拍了拍許臣的後背:“大哥,到過雲南的西雙版納嗎?”
“沒去過。”
“如果你到那裏旅遊,途中遇到一群野豬圍攻,你拿什麼東西解圍?”
“給好吃的。”
“現在的野豬,什麼沒嚐過。”
“那給什麼呀?”
“你呀,就拿出身份證好了。”
“身份證?”
“對呀,你要拿出來,野豬們一定跪下,痛哭流涕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