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若有所指地笑著看我，母親臉色一變，沒一會便緩和了不少，看著他們能重新走到一塊，我笑得開懷，“好了好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秦彥宇訂好了餐廳好讓我能跟父母好好吃頓飯，他當司機，當然，也是這頓飯其中的一員。
餐桌上，我們聊得很開心，我告訴他們我在國外這一年是怎麼過的，母親偶爾會把目光投到秦彥宇身上，而後者整晚的目光都落到我身上，父親像是很喜歡他，有幾分撮合我們的意思，母親卻藏著抵觸，像是什麼，或者某人已經在她心裏紮根，秦彥宇再好，也不是。
這個生日沒有生日蛋糕，沒有生日禮物，蛋糕是我堅持不要的，禮物是我發狠話不讓他們準備的，經曆了這麼多，能好好坐下來吃頓和睦飯，已是這一年我最好的生日禮物，最甜的生日蛋糕。
飯後，看了時間差不多了，秦彥宇送父親跟母親回了原來住的地方，母親卻留下了我，讓我回自家睡。
“媽，我的行李都在彥宇家，明天我讓彥宇幫我把行李搬過來好嗎？”我拍了拍她的背，以前很難得來一次的地方終於肯容納我小小的身體了。
“彥宇啊，我想跟她說說話，你看……”
“伯母，我晚點再來接她吧，你們這麼久沒能好好聊聊肯定很多話說！”秦彥宇撫了撫我的發，笑著跟我們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母親把我拉進內房，“怎麼回事？”
我摸不著頭腦，覺得她的問題莫名其妙，“什麼怎麼回事？”
“你跟彥宇一起媽也不是說反對，新時代了，你們年輕人談戀愛我不幹涉，可是你跟南兮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怎麼突然就跟彥宇好上了？”
我吃驚地愣了，“什麼談婚論嫁？”
“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南兮大晚上跑來跟我說要娶你，可你大老遠得突然就跑到美國，回來還多帶了個男人，你說你這像話嗎？”母親說得氣不喘，不過倒是有點怒了。
去年這個時候？
娶我？
“我跟他一年前就分了，那時候交往也沒敢跟你講，怕你反對，但是他沒跟我求過婚，而且我跟彥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朋友，藍顏知己。”我故意壓下心裏的波濤，把一切都理所當然化。
“你當媽瞎了是不是？彥宇對你怎樣你難道不比誰都清楚……”
“鈴……”電話打斷了母親看似沒完沒了的碎念，看了眼來電顯示，我沉了沉目光。
“媽，我先不跟你說了，有事得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急急腳的我便溜了，出了門馬上接了電話。
“什麼事那麼急，你……”
我趁機閃出了母親的視線範圍，向馬路對麵走去，“喂。”
“你的東西不要了？”江南兮顯得有點不耐煩。
“我馬上過去，麻煩你再給我點時間！”這人怎麼成這模樣了，跟以前倒是一點兒也不像。
以前，還是以前。
我們其實早已缺失了一年，我的記憶裏有的僅是以前的他，現在的他，我更不懂了。
截了輛的士，這裏離他的公寓還是挺遠的，到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開門的時候酒氣還是挺重的，人還算清醒，隻是臉色略微紅潤。
我抓緊了手上的挎包，一路上鼓起的勇氣，理直氣壯麵對他還是潰不成軍了，弱弱地說了句：“我來收拾東西。”
他不急不慢地看了我很久，曖昧地湊近我，我連忙倒退一步，他大手一撈把我撈進了懷裏，“生日快樂。”
我一震，推開了他圈得不算太近的臂膀，“謝謝。”不敢看他的臉色，當感到他越來越熾熱的呼吸靠近時，我狠狠地推開他，飛快地循著熟悉的路徑上了以前睡過的房間，靠著門板，撫向砰砰直跳的心口，我慢慢地環顧了房裏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