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媽，不如我叫他爸吧。
母親不敢置信地看了我許久，老淚縱橫地抱緊了我，說，謝謝，謝謝……
我說，謝謝，你最終還是生下了我，謝謝，你並沒有不愛我，謝謝，你的愛讓我見上了親生父親，謝謝你。
“鈴……”
怎麼會有個不認識的號碼，“喂，你好。”
“是我。”江南兮熟悉的聲音入耳。
我先是一驚，“有事嗎？”
“你的東西什麼時候收走？”原來隻是嫌棄我的東西礙著他的地方。
“晚點我過去收拾。”怎麼聽自己就怎麼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如果沒事我先掛了。”
“不要超過十二點！”說完掛了我電話。
這，這什麼人？！
“我們都可以出發了，就差你這個壽星女了！”秦彥宇敲了敲我的房門，不不請自入。
今天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3月10日，自從去年後這個日子對我來說突然就敏感了，甚至有點紮眼，可是難得第一次跟自己的父母一起慶祝，二十多年來一直奢望的，我又怎能錯過！
“你不會敲門啊？”我整理者衣櫃裏他給新置的衣服，玩味地抱怨。
“我敲過了，是你沒聽到，這能怪誰啊？”除了油腔滑調我暫時沒發現他能有什麼值得自己驕傲的。
“可我沒說讓你進來啊！”
他氣絕，貿然反身出了房，重新敲了門。
“咯咯”
我笑，“進。”
“眼睛還真快翹上天了！”他譏諷我，咬牙切齒的。
被那通電話擾亂的心平靜了，我以為這輩子我就這麼過了，距離上一次找Dr Salvatore已有一個月了，我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如果再沒有找到捐獻心髒的人，或許……
“彥宇。”
“嗯？”他隨意地坐到我梳妝櫃前得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輕哼。
“你說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其實我隻是隨便問問，可是本來的氣氛就被我這一問給攪壞了，我笑了笑，“我隨便說說，你別放心上！”
給了他一個開懷的笑容，希望他能安心點。
“不會，你一定能長命百歲，我說的。”他專注地盯著我看，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我發慌，像是要把我的樣子牢牢記住，生怕下一秒便忘了。
“彥宇。”我又叫他。
“嗯？”
“下一次去荷蘭的時候，你再向我求一次婚好不好，我嫁給你好不好？”我猶豫地看向他的方向，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想要的表情，呆滯。
“哈哈哈哈，騙你的！”我大笑，心裏卻發疼，眼前不斷浮現我們間經曆過得一切。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眼前這個男人，我可能會嫁人，會生子，但是我確定我的丈夫，孩子他爸不會是他，我配不上，我希望他能得到更好的。
我也相信，將來，某一天，某一瞬間，他的眼裏再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我想那會是我最感恩的時刻。
“涼。”他的嗓子啞了。
“嗯？”我站起，麵向他，他的眼眶在橙黃柔和燈光下晶瑩無比，像寶石。
“如果我做到了，你會答應嗎，做我的妻？”
“不會。”我看到了他眼裏一瞬間消逝了的希冀，我親昵地抱了抱他的身體，“傻子。”說完了才發現臉上濡濕一片。
“走吧。”他“咻”地站起，回神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卻有點掩飾的意味，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挎包，跟上。
剛出門便看到了母親站在父親身旁，旁邊停著秦彥宇的車，看到我們磨磨蹭蹭地出來了，母親忍不住輕罵了幾句，“這麼大個人了，還要人哄著才肯出門，出嫁都沒你磨蹭。”
父親倒是願意為我抱不平，“你就少說幾句吧，女孩子家肯定要裝扮得漂亮些，不然套不牢別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