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抵在床單上,居高臨下,猶如君王審訊般,問:“是他嗎?”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答案是還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把臉轉向另一邊,並沒回答的意思,這似乎徹底激怒了他壓抑了很久的怒氣,他掰起了我的身體,幾乎是貼著我的唇問,“我問你是不是他,是不是秦彥宇?”
我默默地流淚,心裏循環地呐喊著,不是,不是……
最終都沒有說出口。
他無力地放開我的身子,挫敗地把臉埋進了合十的掌心裏,歎息聲動蕩了我的心房,這裏我不能多留了。
扯著床沿,我抱著被單下了床,艱難地走到書桌旁,蹲下撿起了秦彥宇的戒指,一步步走出他的房間,扯著房門,他的聲音晦澀地自後方傳來,“直到這一刻,你想得還是他,要的也還是他的戒指。”
我擦掉臉上還在掉的淚水,轉身看著地上的鑽戒,我隻是輕聲地告訴他,“我說我是第一次,你會信嗎?”
沒有等他回話我已轉身,心髒抽痛,左邊的手臂開始發麻,這是最近幾次發病才有的症狀,我扶著牆壁喘息了會,不敢久留,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來不及關門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腳下一軟,就那樣趴到地上。
來得急了,我沒帶藥,心跳越來越快,即使揪緊了胸前的被單也還是很痛,痛得像要死去一般……
不知道是這一年來第幾次暈倒後的蘇醒,可是這一次,我還沒睜眼,胸口已經痛得我直冒冷汗,連呼吸都困難,卻不是那種切膚之痛,而是從心底深處湧動的心痛。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江南兮滿臉憔悴地俯身喚我,他說:“涼,涼……”語氣裏居然有了久違的愉悅,卻也十分沉重。
沒一會,蘇魅領著Dr Salvatore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風寂遠,我激動的想觸碰好久不見的蘇魅,卻發現自己渾身能發力的地方根本沒有,隻能勾起蒼白的唇,告訴她我沒事,我醒了。
她明顯是哭過了,眼睛紅腫的,想靠近我卻也怕礙著Dr Salvatore給我檢查身體。
Dr Salvatore?
也就是說我在美國,怎麼可能?
Dr Salvatore幫我做了簡單的身體檢查後笑了笑,“雖然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初步檢查手術很成功,至於會不會出現排斥,還得等些日子才能看出來。”
他們一個個都跟他道謝,我問:“這裏是美國?”
江南兮坐到我身邊,握著我插著針管的手,力度很輕,仿佛他多用一分力我便會碎掉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隻能把目光投向蘇魅,默默地等著她給我答案,被握著的手鬆了鬆,他放開了我的手。
“嗯。”還沒多說什麼,嘴巴一扁便哭了出來,“你怎麼這樣,有了這種病也不跟我們說,你怎麼能這樣?”
一旁的風寂遠密密地抱住了那個淚人兒,哄著:“好了好了,這不沒事了嗎?你這一哭恐怕會影響她呢!”
我輕笑,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
我的目光四處搜尋著那個人的身影,心底的空蕩和恐慌如潮汐,慢慢地浸過整個心房,江南兮輕聲道:“伯母知道你的病後身體有點受不住,在上海我已經安排有人照顧著,但是就不適宜來看你,不必擔心。”
我確實感激他為我的家人做的一切,撇開我們間的羈絆,我真心地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謝謝!”
他想伸手夠向我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下了,慢慢地收了回去。
“彥宇呢?”我問。
回答我的是一室的安靜,我以為是我問得不夠大聲,他們聽不到,於是我又問:“怎麼不見彥宇,他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