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暴眼,幾家歡喜幾家愁(2)(2 / 3)

佟總為什麼不提出來要求保密?陳青白非常不滿,這不是有意添亂嗎?佟總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是工作疏忽忘了提醒?是故意攪局,把渾水往她身邊潑,讓她惹火上身,不得不跳入這個火坑?是故意放風出去探探虛實?如果員工反響不強烈就立即出台文件,如果少數人反對就各個擊破,如果多數員工有意見好有回旋的餘地,到時候出麵避謠說還沒有定案,尚處在探討階段,開會隻是聽聽意見。就算上麵查下來,也無憑無據。是在跟員工玩心理戰?就是讓他們議論,議來議去,給員工留下印象,時間漸久印象漸深,內心幾經折磨,自我安慰、調節,最後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太毒辣了。屈老讓她遠離風險,可她遠離得了嗎?佟雪雪一箭雙雕,讓她無法抽身隱退。道理明擺著的,佟雪雪是她的直接上司,她是佟雪雪在成都工廠的代言人。佟雪雪可以走,她走不了,而且在會上,方案是佟雪雪讓她闡述的,她能脫得了幹係?

陳青白氣就氣在這裏。佟雪雪當著眾經理的麵讓她講方案,言下之意方案是她提出來的,同時又暗示經理們回部門傳到會議精神,把她懸在半空中無依無靠。不放她又不讓她獨立操控,她發現她再次被佟雪雪架上了馬。佟雪雪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你最好乖乖地聽話,不然我可以任由事態發展而不管,出了紕漏,我把責任全部推到你頭上。

陳青白意識到佟雪雪心裏存芥蒂了。

她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不能授人以把柄,否則,什麼時候被人莫名其妙地黑掉她還不知道呢。她不外乎是一顆棋子,死了就死了。除了馬以子沒有人會心疼她的。

她打定主意,不主動出擊,靜觀其變,萬一出了問題,把禍水往丁一佳那裏引,畢竟他是成都工廠的第一負責人。

次日一早,陳青白到武警醫院。昨天醫生告訴她可以拆線了。然而拆了線,傷口暴露出來,更難看,鮮肉紅兮兮地突兀著,看著瘮得慌。醫生在傷口搽了藥水,又用紗布包了,說:“每天按時來換藥,消炎藥繼續吃。冬天天冷,傷口愈合得慢些。”

她事先給司機打了電話,所以從醫院出來,司機已經等候在武警醫院門口了。她接下來上東城醫院看望董人,她和董人現在是同病相憐。

董人換到了高級病房,寬敞、明亮多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腿上打了石膏、夾板,臉上、胸口依然裹著繃帶,他愛人坐在一條塑料凳上削蘋果,一個身著護工製服的女人正在用勺往他嘴裏喂牛奶。董人精神狀態好了許多,見了陳青白,慌忙叫愛人讓座。

陳青白不想在醫院打擾董人太久,簡單寒暄後,關心關心他的手術、傷口、病痛、胃口,董人也關切地問了問她的傷情。她簡單給董人講了昨天佟雪雪來成都提出的方案,董人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她唉歎了幾聲告辭了。

她預感到公司要出事,坐在車中心神不寧,雙手不聽使喚地搓揉。

果然,陳青白剛邁步進入總部工業園區E24棟成都工廠行政樓,就瞧見4個女白領在前台交頭接耳,神神秘秘的。羅艾嘉不在,前台空蕩蕩的。她認識她們,兩個財務會計、一個生產計劃、一個倉管員,白骨精談不上,白小三(白領、小姐、三八嘴)是最佳的稱謂。這幾個女子平時與羅艾嘉走得較近,肯定是來向艾嘉刺探情報的。

“上班都這麼久了,你們站在這兒幹嗎?”陳青白拉下臉,故作一副不快欲訓人的樣子。這些女員工好像沒看出她臉上的表情,轉身向她圍過來。

“陳經理,給我們說說減薪的事。”

瞧,禍水說來就來了,她得把水阻擋在門外。陳青白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說:“還在討論征求意見呢,還沒完全定案,等方案下來再說吧。”

“你別這樣嘛,我們經理都告訴我們了,用得著保密嗎?你是HR事經理,你最清楚了,你給我們具體講講,到底怎麼個減法?我們經理就一廢物,說了半天也說不清楚。你瞧,公司裏各種說法都有,都不知道聽誰的。”

“我們經理說了,不清楚可以找你。”

“陳經理,我沒弄明白,你說我們公司好好的,又是裁員又是減薪,我覺得不至於這樣呀?”

“年前我們部門才炒掉兩個人,現在還要減薪,COSTDOWN到什麼時候才消停呀?”

“你說那麼多的發票,讓我們上哪兒弄去?洗腳、美容、買包包的票行不行?”

先是4個人,之後又圍過來幾個,七嘴八舌、嘰嘰呱呱。陳青白滿臉笑容,心平氣和但語氣堅定地說:“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現在還在討論階段,還沒有明確的答案,等方案定下來再說好不好?上班時間,站在大廳議論影響不好,大家請回吧。”

“我們不回去,現在哪還有心思上班,這事不解決我們就不上班,大不了你把我們都給炒了。”

“東一種說話西一種說法,搞得人心惶惶的,陳經理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複?”

“陳經理你是公司領導,你聽我說句公道話好不好?前段時間你們搞末位淘汰,我沒有意見,我認為應該,不行就走人,別站著茅坑不拉屎。我們部門減少了兩個人,就剩下我和陳曉,兩個人幹4個人的活,我忍了、認了,經理說現在公司困難大家要多為公司分擔。我分擔了,沒有要求加薪就算了,現在還要減薪。說句難聽的話,這不是過河拆橋嗎?公司有困難,我們就沒有困難?光讓我們體諒公司,公司為什麼不能體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