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問孔煥誌:“之前要招平麵設計和計算機員工的廣告打出去了嗎?”
孔煥誌點點頭,他看著我說道:“你是想先在網絡和平麵廣告界把憶書宣傳出去嗎?”
我點點頭:“就算憶書在上海闖出了名堂,可是在北京也不過是個新公司,在北京那麼多裝修公司裏,很多人也是通過網絡和廣告渠道獲取訊息的。除了傳統廣告,我們還可以讓他們在一些有名的裝修論壇做‘水軍’灌水。”
在那個年頭,披著馬甲冒充“水軍”灌水大抵還不是那麼流行的事情,因此孔煥誌看著我,有些驚訝的表情,然後笑笑道:“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那天討論完公事後已經很晚了,我和孔煥誌看著最後一批裝修工人出去,他鎖了門,我說道:“這麼晚了,一起吃個飯?”
孔煥誌看著我,似是猶豫了一下,半晌還是點頭同意了。
我們倆挑了一家老北京火鍋店,我坐在那裏挑肉的時候感慨道:“來北京這麼久了,還沒好好吃過一頓火鍋呢!”
孔煥誌看我一筷子一筷子地夾肉,歎了口氣說道:“還真沒見過你這麼沒吃相的女生,難道你不怕長胖嗎?”
我捏了捏胳膊,搖搖頭說道:“天生就瘦,吃再多也就這樣,何況人生短暫,還不讓自己享受美食,豈不是太過嚴苛了?”
孔煥誌看著我小胳膊小腿的沒說話。
我看他還是有些拘謹,於是就給他倒了一小盞白酒道:“我們年齡相仿,也不過都是給程遠打工的,就不用這樣拘謹吧?”
酒過三巡,孔煥誌就有些大舌頭了,可是話也多了起來,他說道:“心悠,剛開始你被派到這兒來的時候,我還是挺質疑的,你不過也就是個二十五歲的人,還是個女孩子,我想程遠憑什麼就讓你坐那麼高呢?我又想程遠這人各項名聲都不牢靠,總不至於你們是那種關係吧?可我想想也不對,程遠是不會拿他的事業開玩笑的。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相處,我覺著你這人雖然不大聰明,可是夠努力,我從來沒有看過比你還能幹活的年輕女孩子……心悠,其實我還真挺喜歡你這樣的個性的……”
心悠,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個性……
好像是誰,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呢!酒意上來,連我也覺著自己有點醉了。
憶書在北京的分公司在這麼忙忙碌碌的過程中開張了,統共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沉溺於這樣的工作,竟也無暇去想那些傷感的事情,到現在停下腳步來,卻覺得幾乎連想也想不起來了。
程遠一個電呼又讓我飛回了上海。我一邊咬著飛機餐,一邊跟著這個家夥的步伐,急匆匆地問道:“到底什麼事呢?”
“銀典二期工程招標。”他丟下這麼幾個字,而我也一時無暇分辨出他話語中的含義,隻追上這家夥又問道:
“這不是朱駿一向負責的嗎?”
“對,可是銀達是大客戶,我一定要和他們去熟悉,他們在北京也有大專案。”程遠突然停下腳步,我險些撞到他背上,連忙把那蛋糕全部塞嘴裏。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突然伸出手,用小拇指輕輕撇去我粘在唇上的蛋糕屑,語氣中有著揶揄笑意:“給你個私人建議,別每天都像沒吃飽似的,你這樣我很坍台。”
他那麼嚴肅地說出這句話,倒也讓我一時無可奈何,隻好把剩下的飛機餐丟垃圾桶裏了,說道:“幹的活多,自然也吃得多些。”
“哦,是嗎?可我覺得你也沒怎麼累著啊。”程遠眼中有戲謔的笑意。
我一時無語。
那晚程遠帶著我和李嫣然與黎明泉碰了個頭。席間我自然比上次活絡了很多,可是我覺得黎明泉看我的眼光更加讓我不舒服,但是又想這大抵是自己的錯覺,因此也就刻意少喝了些酒,一直堅持著到酒席最後,清醒地扶著程遠走出了酒店。
李嫣然也沒喝醉,隻兩臉頰紅撲撲的,眼睛因為喝多了酒反而顯得更亮了,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其實喝多了酒之後反而更漂亮。我見她打開自己那輛保時捷的車門,於是勸道:“現在酒駕抓得嚴,你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要不還是叫個代駕吧?”
李嫣然卻是愉悅地笑:“不需要,我清醒著呢。”也不知道這妞兒是喝醉了呢,還是就那麼副強脾氣,固執地不肯接受我的建議,還特別客氣地問道,“要不你和程總也坐我車,我送你們回去?”
這妞兒不把自己命當回事,我還珍惜我的小命呢,當即拒絕了她的好意,扶著程遠叫了輛的士,把他送回了家。
雖然早知道這家夥家裏挺有錢的,可是看著他們家這麼豪華的建築還是吃了一驚,想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下這麼個地方得要多少錢啊!我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家來個人把程遠接回去,卻沒想到從鐵門裏出來的會是高舒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