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難免的事情,秦昭當初來的時候,大家就想著趕人走,因此,人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先是被迫帶著一幫還沒磨合好的士卒跑去巡邊,這邊剛立了點功,又把人家給逼到了西州衛那邊戍守,狄戎人都打過來了,他們那邊卻是慢吞吞地跑去救援,路上還繞個大圈子,到了那邊,黃花菜都涼了。
接下來幾年更是如此,西州衛那邊好幾次都到了危急的時刻,但是,邊城那邊的援軍去得一次比一次晚,簡直像是坐視西州衛被狄戎人攻破一樣。這種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了,因此,哪怕盧明遠一口一個賢侄,秦昭心中能沒有半點芥蒂?最關鍵的是,這邊做了那麼多小動作,秦昭不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損傷,甚至還步步高升了,不光官位有了,連爵位都有了。
因此,盧明遠最終還能怎麼說,也隻能認了。如今秦昭手底下也有個五千人的兵馬,秦昭帶兵的本事還有用兵的手段,這幾年已經得到了驗證,不管是人多人少,人家總能搞得定,但是,秦昭手底下人越多,越能領兵禦下,對於他們來說,給他們的威脅也就越大了。
雖說一直到現在,明麵上,無論是秦昭還是宜陽郡主帶來的人,都沒有什麼動靜,一個個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是實際上,大家都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種等待第二個靴子落地的時間格外叫人難熬,之前宜陽郡主做出來的事情,卻是叫人心中鬆緩了一些,宜陽郡主各種什麼宴會,賞花會的,各家的媳婦還有女兒孫女的,一個個都覺得宜陽郡主是個不錯的人,看著高傲一些,實際上挺好說話,而且看起來就是個京城那邊長大的貴女,對於很多事情都不怎麼了解,也不樂意了解的樣子。
當然,這也就是宜陽郡主刻意給他們的印象而已,不過,這卻是叫他們心中暫時放下了心,不再盯著宜陽郡主了,覺得宜陽郡主就是個幌子,關鍵還是宜陽郡主帶來的人,因此,一個個都轉移了注意力,對上宜陽郡主還有秦昭,總算有了一些平常心。
這些請帖之中,最重要的一張其實就是都督府送來的,盧明遠的壽辰,而且還不是什麼小的生日,而是盧明遠的四十壽宴。
這年頭人均壽命都不長,他們這些在戰場上廝混的將領更是如此,雖說地位高一些之後,大多數時候不需要自個親身上陣了,但是真要遇到了緊急的情況,還真繞不過去,因此,等到四五十的時候,身上也往往會傷病纏身了,因此,一個個壽數都不會太長。
既然是這般,這些逢五逢十的整壽,若是條件允許的話,自然就得好好辦一場了。盧明遠今年四十,哪怕他自個對此不怎麼樂意太過熱鬧,但是,這種場合,本來就是大家好好聯係感情的時候,何況,盧明遠還想著好好摸一摸秦昭還有宜陽郡主的底呢,因此,帖子也就送過來了。
宜陽郡主瞧著那張簾紋灑金箋做成的請帖,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俏皮的笑意:“都督府這請貼上的語氣,很是客氣啊!”
秦昭笑吟吟道:“令月你貴為皇室郡主,論起品級,與國公相當,都督雖說也是封疆大吏,品級上還是差了一些,自然措辭上得客氣一些,為夫可不是占了夫人你的光了嗎!”
宜陽郡主將帖子合上,也是笑道:“都督府這次壽宴大辦的話,軍中的將領自然都要過去的,這回總算能將人都認全了!”說著,宜陽郡主妙目流轉,橫了秦昭一眼:“也就是子容你了,在邊城這麼多年,許多同僚竟是隻打過照麵,連句話都不曾說過,人和名字都對不上,實在是叫人覺得驚訝!”
秦昭有些無奈:“令月難道不知道,我正兒八經在邊城才多少時間,大多數時間又是待在軍營裏頭,一開始的時候位卑職低,除了我直屬的那些上司,其他人哪有認識的時機,後來位置上去了,又跑到了西州衛那邊,今年才回了邊城,跟我地位相當還有在我之上的,自然開始打交道了,但是其他那些,根本就沒有接觸的機會,叫人怎麼知道誰是誰啊!”
宜陽郡主抿嘴一笑:“那子容這次可得多謝都督了,若非這場壽宴,子容哪有什麼機會,將那些人都給對上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