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被族人製住,他臉上被打得紅得發亮,說話都含糊漏風,但是卻是神情扭曲,露出了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言語間也是一派惡毒:“之前拿我當做祖宗一樣捧著,想著從我那裏弄好處,那小子當初那樣,你們不是也是一聲不吭嗎,當初是不是還有人跟我說,幹脆將秦氏還有那賤種一塊兒處置掉算了!如今你們現在想著捧著那賤種了,嘿,你們這風向倒是轉得快啊!”
一邊那些柳氏族人被柳青山說得臉色通紅,一個個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們什麼時候那樣了,當初你是舉人,族裏麵誰能拗得過你,誰能想到,你竟然這麼喪心病狂呢?”
柳青山哈哈大笑起來,牽扯到了臉上的傷,不禁又是一陣齜牙咧嘴,不過還是惡意地說道:“我喪心病狂,秦家的東西,你們沒從裏麵占便宜嗎?還有,你們也別在拿賤種身上打主意,你們以為我完了,他還能有什麼前程嗎?嘿嘿,他這種忤逆生父的孽種,就算三年之後再參加考試,也沒人肯點他,你們信不信!”說到這裏,柳青山又是狂笑起來。
柳家族人麵麵相覷,聽著柳青山說得煞有其事,隻是拿捏不定主意,隻得強拉著柳青山回青禾鎮,卻是想著回去之後好好商量一下到底應該怎麼做,卻也是打消了留在這裏等柳昭出來的心思。
柳昭直接進了後衙,見到周彥亭正在裏頭等他,朱思賢卻是不在,柳昭給周彥亭行了一禮,周彥亭將他拉了起來,然後說道:“此事算是暫時過去了,柳家那邊我看那些人多半是些見利忘義之人,並非什麼依靠,你如今算是回不去了,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柳昭想了想,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隻想著給亡母討回一個公道,卻是沒想過這麼多。隻是我卻是不想要將娘葬到柳家的祖墳,沒得叫娘死了還要被柳青山惡心!”
他在周彥亭這邊說得很是直截了當,並無什麼偽飾,周彥亭也沒有生氣,隻是說道:“你這性子,看得分明,卻是過剛易折,當年我也是這般,隻是如今年紀大了,竟是也有些瞻前顧後了!”
想了想,周彥亭說道:“也罷,你可不知道你外祖的身世來曆?”
柳昭搖了搖頭,說道:“娘生前並沒有跟我說過,我也不清楚,不過,之前我追查娘的死因的時候,卻是找到了娘藏起來的一冊家譜!”說著,柳昭將懷裏那冊薄薄的家譜取了出來,雙手遞給了周彥亭。
周彥亭伸手接過,從頭看了一遍之後,最終歎道:“果然是雍州秦氏第十一房這一支!”
柳昭有些疑惑,看著周彥亭想要問一下怎麼回事,周彥亭卻是將家譜交給了柳昭,然後說道:“雍州秦氏分內八房,外八房,你外祖正是出自外八房中的十一房,之前就聽說這一支當年那般大亂,隻剩下你外祖一個了,誰知道如今竟是斷絕了血脈!不過,雍州秦氏傳承有序,我與你書信一封,你可以帶上你外祖還有你舅父與母親的靈位,去雍州秦氏!”
柳昭聽了之後,他對這年頭的宗族其實並不了解,後世的人很難理解這年頭的人對於宗族的歸屬感,至於雍州秦氏那邊到底怎麼回事,他也不了解,卻也沒有多問,隻是起身再次行了一個大禮,口中說道:“多謝大人為柳昭指路!柳昭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