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亭再次將柳昭扶了起來,歎道:“你人品才學俱佳,若是身在旁人家,日後便是平步青雲,位居宰輔也不是不能,隻是遭逢這般不幸,也是無可奈何!老夫薄有虛名,隻是至今卻也沒有一個親傳的弟子,你覺得如何?”這卻是希望柳昭拜師的意思了。
柳昭猶豫了一下,周彥亭明顯不是一般人,能夠攀上周彥亭,對於絕大多數讀書人來說,簡直是做夢都想要的事情,如今周彥亭卻對自個伸出了橄欖枝,隻是柳昭自個這情況,卻是有些擔心。
周彥亭見柳昭猶豫,不由皺眉道:“難不成你嫌棄老夫才疏學淺,或者是得罪了天子,不能給你什麼好前程不成?”
柳昭趕緊說道:“柳昭不敢,隻是柳昭之前那般舉動,隻怕日後要遭千夫所指,未免連累了老大人的名聲!”
周彥亭神色稍霽,露出了一個笑容出來:“老夫當年在別人口中不也就是一個狂生,你雖說言辭看著離經叛道,實則卻是頗有道理,別人橫加指責,老夫卻是不以為然的!”
見周彥亭說到這個份上,柳昭自然也不能再那般了,那純粹就是得罪人了,因而幹脆利落地跪了下來,直接叩首下拜道:“學生柳昭拜見老師!”順手又從桌上端了一盞茶奉上,卻是借花獻佛了。
周彥亭接過茶,不由哈哈一笑:“好,日後你就是我周彥亭的弟子了!”說著,喝了一口茶意思了一下,然後放下茶盞,笑道:“起來吧,希望日後,別人別說我今日走了眼,反而要說我慧眼識英才才好!”
柳昭起身之後,也是一笑:“學生定不負老師厚愛!”
周彥亭看著柳昭模樣,越看越是喜歡,然後說道:“我之前瞧你的考卷,看起來你的學問已經初窺門徑,你如今科舉之路,十有八/九是走不通了,不過,天底下也不是隻有科舉一道。你也別嫌我這個先生不負責任,雍州秦氏那邊,你還是得走一趟的,之後,無論你是留在雍州秦氏,還是來找為師求學,或者是有別的想法,都隨你的心意!我卻是不能將自個所悟強加於你,你平常多讀多看,日後自然能有所了悟!”
柳昭點了點頭,再次拜謝道:“多謝先生指點!”
周彥亭點了點頭,叫人拿來了文房四寶,柳昭在一邊伺候,周彥亭大筆一揮,直接寫了一封長信,等到墨跡稍幹便將其折好放入信封之中,封上火漆,拿給了柳昭,說道:“去吧,你如今也不方便,等到你出了孝,回頭我再舉辦個拜師的儀式,也好叫人知道,你是我周半山的弟子!”
柳昭將信仔細收好,口中應了下來,又說道:“先生保重,學生這就告辭了!”
“去吧!”周彥亭溫和道,“我這幾天會去長青觀,你若是有事,盡管去長青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