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計較,李掌櫃也擔心柳昭日後反悔,硬是跟柳昭立了契書,然後取了銀子過來,稱了四百兩給了柳昭。這年頭雖說也有什麼錢莊之類的,但是對於小生意人,錢莊什麼的顯然不靠譜,沒有利息不說,還得倒貼保管費,也就是那種生意做得比較大的行商才會為了路上安全,將錢存到錢莊,到了目的地再取出來交易。因此,李掌櫃拿的都是現銀,大錠的一看就是自個熔鑄的,還有一些散碎的銀兩,放在那裏,實在是比較顯眼。
李掌櫃注意了一下柳昭的神情,發現柳昭神情平淡,對於這麼一堆銀子放在麵前似乎壓根沒什麼激動之心一樣,心中隻覺得柳昭實在是榮辱不驚,注定是做大事的人,更是高看了柳昭幾眼。
實際上,對於現代人來說,銀子真不是什麼多值錢的東西,後世銀本位早就廢除,黃金才是保值品。何況,柳昭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他在特種部隊的時候,在西南那邊做任務,剿滅那些土匪毒梟什麼的,那些人交易起來,幾乎不用現金,太占地方,一麻袋現金才多少錢,何況,這也太惹眼。因此很多人都是直接拿黃金甚至是標準切割的鑽石做交易,保值而且容易洗白,據點的保險櫃裏麵最多的就是金光閃閃的金條還有各種翡翠寶石之類的,見識得多了,這點銀子在柳昭眼裏能有什麼衝擊力。
柳昭婉拒了李掌櫃和李嶽留飯的好意,秦氏還在家裏等著呢。臨走前,柳昭請李掌櫃保密,事情若是傳到柳家人耳朵裏麵,這筆錢柳昭母子卻是保不住的,還得被柳家人扣個罪名。要知道,父母還在沒分家的時候,兒女是不應該有私產的。雖說一般情況下,大家對此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氣管炎還得藏點煙錢呢,但是柳家這情況,那位二夫人將柳昭母子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沒事都要找事的人,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李掌櫃自然將這事答應了下來,柳昭看著就是個出息的,聽兒子說柳昭以前有些軟弱,不過看起來卻是個心裏麵有數的明白人,又有本事,有才學,遲早會出頭的,他提前交好還來不及呢,何必沒事做個惡人!
柳昭進門之前,先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將那幾錠大銀給藏了起來,隻保留了二十兩左右的散碎銀子,揣在懷裏,匆匆進了家門。
秦氏正在院子裏麵織布,她如今眼神愈發不好,繡花已經看不清楚了,而且手也粗糙,容易刮花了料子,繡出來的東西自然賣不出什麼價錢,因此,每天白天是抓緊一切時間,想要多織幾匹布出來,好供養兒子讀書考試。
柳昭見秦氏眯著眼睛,拿著梭子在織機上穿梭,背已經明顯佝僂了起來,心中不由一酸,快步上前,輕聲道:“娘,起來歇歇吧!”
秦氏頭也不抬,嘴裏說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柳昭卻是說道:“不用弄了,娘,我有事情跟你說!”說著,幾乎是強拉著秦氏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