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窗而入。一絲金光閃進矮漢的眼簾,矮漢不其然驚醒過來。此刻,他方發現自己已投在母親的懷抱內,沉沉睡了半夜。因他怕吵醒正熟睡中的母親,所以也不敢亂動,乖乖的閉目養神。刹時間,感到心中甚是溫暖,如有一股暖氣在血脈間竄動般,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不一會,因矮漢怕母親睡醒後看見自己這個模樣,便使勁撐著軟床,緩緩的抬起頭來。剛走到房門前的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又緩步走向玻璃窗前,慢慢把窗簾反上,免得陽光照射在母親的身上。跟著便走到母親身前,輕輕吻了一下,才轉身推門離去。
那邊箱,老板早已回到酒吧,坐在經理室內的軟椅上。但房內還有一男子坐在一旁。這人甚是肥胖,若看不清眼目的話,倒以為是個大肉球。但話說回來,這人一身貴氣,手上的金銀珠寶多不勝數,顯然是個上等階層人士。這人四十來歲,一臉緊張的神色,似是擔憂著某些事情般,總是欲言又止。老板笑了笑,溫言道:“難道我的事你也不信?若不信的話又何需找我。”這肉人連連點頭。因他著實肥胖,所以在他點頭的事候,彷似一大肉球在搖動般,甚是可笑。
那肉人總是忐忑不安,唯唯問道:“那裏來的心……可行嗎?我兒子沒事的嗎?
會不會有危險的……”老板隻覺這人甚是囉唆,倒有點後悔接他的生意。但轉瞬,還是說服自己,對肉人道:“放心吧!沒事的,我有事要做,你先走好不好?”。
語氣中帶著不奈煩的意味。肉人隻好再度點頭,二話不說便走了。
老板獨自一人坐在房內,一言不發地望著桌前的金鷹,隻見金鷹展翅,作勢覓食。
也不知老板是否因看得入神,竟不自覺露出猙獰的奸笑,嘴裏喃喃道:“想不到世上仍有這種笨拙的人……隻一個手術又怎能賺兩萬多塊。”。
老板的嘴角含笑,犬齒外露,顯得甚是鬼秘。他從抽屜取出雪茄,玩弄於掌心間,又暗笑:“雖然吃通兩家也有五萬左右,但送了兩萬多給那傻瓜……算了,反正有人做替死鬼……”他嗦了嗦雪茄的味道,也沒燃點,便放回抽屜內,看來他對雪茄著實珍而重之。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人走進酒吧內,此人身材甚矮,一身西裝打扮,顯得整齊清潔。這人走到酒台前,向正在抹杯的酒保道:“你的老板在那裏?我有事找他。”酒保皺眉,對那人的語氣甚是不悅。但他知道這人便是昨夜留連的矮漢,更得老板接見,所以也不敢開罪,惟有忿然的向經理室走去。
不久,老板便從經理屋內走了出來。他見矮漢一身西服打扮,便暗自嘲笑,但沒顯露於臉色之上。他對矮漢微笑,便說:“很企理呢!”矮漢眉飛色舞,點了點頭,又怎會猜到老板心底裏正捧腹大笑著。老板點了點頭,一本正經說:“那應起行了,否則會延誤時間。請跟我來。”。
老板走出酒吧,便向左邊的民房走去。矮漢跟隨在後,隻感到老板步履如飛,恍似正在趕時間般。而矮漢也不敢怠慢,緊跟其後。
不一會,老板便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廈前停下,對矮漢說:“就是這裏了。”矮漢翹首一看,隻見樓房正是一般的住宅,甚是驚訝:“在住宅內做手術?”正當想發問之際,老板已走進樓房內,入了電梯。亦因電梯內不隻他們倆人,所以矮漢也不便相詢。
待電梯升上二十字樓,老板便走出電梯。矮漢忍不住問道:“這不是一般住宅嗎?
我們要在這裏做手術?”老板轉了開去,也沒回答矮漢,便掏出鎖鑰來。他一開門,矮漢隻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說些甚麼是好。因為擺在他眼前的,有醫院的病床,鐵架等,而手術工具則一應軀全。
矮漢定了定神,便注意到正躺在病床上的人。這人臉麵瘦瘦的陷了一去,而鼻子則既高且厚,一頭短發,雙眼緊閉。最特別的,便是臉上右邊有一道深長的瘡疤。
矮漢定了定神,因知道這人便是手術的對像了。矮漢倒吸一口氣問:“那小孩呢?”。
老板指了指右邊的一間房,說:“他便在房內。”。
矮漢正想走近,老板便忙著道:“一會才看也不遲,我下的麻藥成份不多,所以必須在兩個小時內完成。”矮漢吃了一驚,背上透出一股涼氣。老板繼續道:“這裏隻有我一人幫你,心髒取出後不能存放太久,否則心髒尚未移到小孩的身上已停頓。所以我們必定要三十分鍾內完成,否則倆人必死無疑。”矮漢隻嚇得驚惶失措,滿臉均是汗水。在他心內,正掙紮著:“不如放棄不做好了。”卻又自忖:“若不做的話,母親的病怎算?”正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也猜透矮漢的心理,便以言相激道:“你不是這麼差勁吧!連這種簡單的手術也不能完成?”矮漢氣忿言道:“怎會!”說後便即穿上白袍,拿起手術刀。
矮漢自忖:“我把他當成假人,這樣不就行了嗎?”想到這點,便手起刀落。
傍晚時份,萬籟沉寂一遍,眾星彷似傾聽屋內歌聲般默言不語。萬戶之中,惟聞這屋內的歌聲陣陣傳來,其音韻柔揚悅耳,叫人心神煥發。循聲彌望,隻見屋內三人歡天喜地,一父一母正唱和著:“祝你生日快樂……祝偉南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曆時已久的歌曲不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