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普通話,溫婉清晰。她的模樣,穆如春風,笑如花樹,傷如冷月。沒有機會,夏涼自己創造機會。把一首潔淨的小詩裝進信封寄給身邊的她,姑娘不反對“聊聊”,並強調僅是“聊聊”。不久,他和她都畢業了。姑娘的畢業留言,給還沒有盡情的相識劃上完美的句號:未來的某一天,獨自一個人走進南方某座城市的花街雨巷,我會不會踩到陌生人的鞋?抬頭相看,卻發現是熟悉的笑臉。然後,無言擦肩而過。
從“大呼上當”,到認為“簡單短暫”是不可磨滅的美,燕郊慢慢地在心中親切起來。
沒有遇到一位當年的老師,也相信沒有一個認識的學生,在已經發生巨大變化的校園裏,夏涼找到那些熟悉的老地方拍照。在心情開始激動或深沉之前,離開了校園。帶著一箱燕潮酩,夏涼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燕郊。
在燕郊,夏涼喜歡上“簡單短暫”的美。這樣的美什麼時候會出現?初識之後,感傷之前!沒有破壞,隻有珍愛。沒有失望,隻有希望。
離京的列車是晚上的,時間並不寬裕。扛著那箱燕潮酩,夏涼是行色匆匆。在賓館大廳,一群人圍著一個人在說著什麼。確切的說,是話筒、照相機包圍著一個人。大都市是見怪不怪的地方,夏涼沒有打算過去湊個熱鬧。
攔住那個扛著酒的人!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並不熟悉。誰要攔我?我扛著酒得罪誰了?夏涼轉身,看到的卻是一個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
變了聲音,換了發型,一身珠光寶氣的秀秀,帶給夏涼的感受是衝擊和照耀。距離和刺眼,是更加具體的表達。
彪形大漢是秀秀的保鏢,包圍她的人是記者。秀秀走到夏涼身邊,把“包圍圈”也帶了過來。還有絲絲縷縷的淡淡幽香,隨秀秀而來。
把酒放下吧,我們來合影。秀秀邀請夏涼。
沒等夏涼有反應,彪形大漢就“搶過”他的酒。
秀秀,能告訴我們你與這位先生是什麼關係嗎?
在你的新戲裏麵,有沒有這位先生的角色?
他是不是讚助商?
秀秀:他呀,如果我扮演飯店的領班,他就是最受我歡迎的顧客。如果我是畫家,他就是我的模特。
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秀秀:您的想象力真好。
相信這位男士與你的關係一定十分密切,你們是意外重逢,還是提前有約?
秀秀:如果不是看到那酒,我們會擦肩而過的。他喜歡那酒,我們也一起喝過。
這位先生,能告訴我們您的名字嗎?
秀秀:他呀,我叫涼兄。
是《梁山泊與祝英台》中的梁兄嗎?
夏涼:是清涼的涼。我是……
秀秀:他是高姍姍導演的同學。
夏涼:噢,對啦,秀秀,如果有機會,請你轉告她,我想看看上次的記錄片。還有,歡迎她再次去拍記錄片,平岩發生的變化很大。你與大家繼續交流吧,我先回房間了。
似乎是在向“包圍圈”描述一個神秘的人,秀秀沒有讓夏涼做自我介紹。這樣“被包圍”的感覺,夏涼已經感到不適應。在表現出反感之前,他選擇了離開,盡管秀秀的出現讓他驚喜。秀秀身上的某種變化,又讓他驚訝。這種重逢的滋味,實在不是滋味。保鏢遞給夏涼一張紙片,除了秀秀的聯係方式,還有剛剛寫上去的VIP房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