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夏涼還是去了秀秀的房間。秀秀漂亮依舊，卻沒有了吸引夏涼的昔時冷豔。她控製著談話的內容，話題基本與夏涼的生活無關。三果的消息，是談話中最大的收獲：她在一家做脫硫設備的公司上班，全國各地到處跑。高姍姍在外地，在電話中，她對去平岩再次拍攝記錄片表示出濃厚的興趣，但是無法確定具體的時間。
夏涼告訴秀秀，珠光寶氣掩蓋了她的靈氣。秀秀說他不明白，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時間到，夏涼起身告辭，秀秀堅持讓保鏢開車送他和“同學”去車站。
回到單位，夏涼再次被工程進度加速，招投標的高峰期已經來到。夏涼經常做為評委之一，負責投標企業資質審查。對於夏涼而言，招投標會是一場“盛宴”：能看到神態各異的八方來客，能聽到天南海北的“普通話”，能欣賞到風格不同的口才展現，能現場感受別人的成功和失敗。
除氧器招標會上，一家名為暢隆公司的資質材料，引起了夏涼的高度重視。授權委托書上，被委托人的名字是韋守法。名片上顯示，該人的身份是常務副經理。是不是當年的韋隊呢？夏涼向投標席上望去。那張自信沉靜的麵孔，雖然又增添些許歲月的痕跡，但可以找到熟悉。韋隊又回來了！當年的保衛科護衛隊長回來推銷設備嘍。麵對其他評委的提問，他侃侃而談，從設備性能到安裝調試，麵麵俱到。坐在他身邊的技術員，基本上沒有張過嘴。資質沒有問題，其他評委也十分滿意，暢隆得分第一。
拿著技術協議，韋副經理來找夏涼簽訂商務合同。
夏主任，你好啊！
韋經理好！
我來簽商務合同。
那就開始吧！
在技術協議的基礎上，商務合同的內容較為簡單，幾乎千篇一律。
質量標準：按技術協議
交貨地點：甲方指定
運輸方式、運費：汽運，運費乙方負擔。
違約責任：按《公司法》。
合同爭議解決方式：依法向青邑法院起訴。
其他約定事項：付款至總貨款的90％時，乙方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
以上條款均沒有爭議，隻有“結算方式、時間”讓兩人商議了一番。
韋經理：3331的付款方式太囉嗦，361如何？預付30％，貨到安裝調試合格60％，質保金10％。
夏涼：挺實在啊，多數人對3331並不反對。
韋經理：青邑礦業不喜歡直接向供貨商銀行帳戶上打款，也有時候還是承兌，每次付款都要提供收款收據。這就是說每次付款，供貨商都要派人來。我們現在的訂單實在太多，人手不夠用啊，你就讓我們少跑一趟吧。
夏涼：看來你們公司不缺錢啊，我沒有意見。
韋經理：謝謝啦！正事談完了，我們談私事吧。下班後找個地方敘敘舊，請你吃飯。
夏涼：沒有幫什麼忙，吃飯還是我請吧，叫上武棟一起。
韋守法：怎麼能讓兄弟請呢？
夏涼：有紀律要求。
韋守法：那就讓武棟請，你問心無愧就行。地點呢，我隻知道有個膠東風味的飯館，女老板姓杜。
夏涼：是杜嫂吧，鮁魚韭菜水餃不錯。
韋守法：對，就是這個飯館。
夏涼：什麼關係？
韋守法：她是我一個同事的姐姐，同事托我捎來治療哮喘的藥品。
夏涼：對啦，記得杜嫂說過，她來自膠東，老家有親人。哈哈，飯館老板也要參加敘舊嘍。杜嫂的哮喘不是好了嗎，怎麼又犯了？
韋守法：這次我回來，都感到平岩的空氣又“稠”了，特鋼廠又多了那麼多冒煙的東西。有機會，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吧。
夏涼：有妻有兒，難啊！
韋守法：還住在那個家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