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葉慢語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有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可以辨識的形狀。
七七往後仰了仰腦袋,盡管她的身下是堅實冰冷的地麵。寒冷,被捆綁的酸麻、僵硬、疼痛,以及無助的窘態,讓她的心止不住地顫抖。葉慢語不愧是左護法,在七七眼裏,她非常厲害。然而卻被素白的詭詐給欺騙了。感情殘缺的七七被上天回報於理智超群,危難時刻,她自然而然地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使葉慢語敗在蘇白的手下,那麼就隻能寄希望於鉤子。可是鉤子又在哪裏呢?還是在門外嗎?為什麼一開始就躲了出去?七七肯定他不是因為怯懦,一定是有某種原因。
“阿嚏!”七七在顫抖中打起了噴嚏。這倒正好提醒了她,自己一直是一絲不掛的****著。雖然很麻木,但七七很通人事。她知道男人不能隨便看女人的身體,而且有些男人不願意看女人的身體。也許鉤子就是這樣的吧。但是為什麼呢?鉤子一個男人,當他看到女人的軀體之後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那反應意味著什麼呢?是一種不良的感覺嗎?七七想不明白。她隻知道鉤子當時帶著她所不能理解的一種恐懼態度,仿佛被禁地的火焰灼燒了一般,推避、抗拒。好希望鉤子不在乎這些啊,此刻他若是能來幫忙,說不定……然而七七忽然想到了鉤子的特性。雖然他是一名殺手,平日裏也鍛煉出了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但是他內心的簡單難以改——他總是那麼容易中計!連一個小小的馮棲都不能看透。麵對居心叵測,他能做到的隻是以短暫的忍耐去應付,或是報之以愚蠢的、未經過深思熟慮的先下手為強,緊接著他選擇暴怒,選擇簡單粗暴的強攻,最後把自己的一切都毀掉。還是他不要來的好,七七不是憐憫他的單純坦率,而是功利地希望事態向最好的方向發展。
如她所願,鉤子並沒有“適時”地出現。葉慢語從閃電般的進攻轉為了旋風式的防守。她的一雙眼睛神情犀利,像極了葉緩言。如果說葉緩言是一隻笑麵虎,那麼葉慢語雖不及她綿裏藏針、口蜜腹劍,但也算得上是奪命佳人了。為什麼武林中多如花美眷,卻帶不給人似水流年?也許血海裏洗出來的美人都是如此吧,血是她們最精良的補品,死亡是一場永恒的保鮮。
葉慢語和蘇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緊緊盯著他變幻的步伐:“我們見過。”
蘇白的動作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原樣:“美麗的女人和我都是有眼緣的。”
“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感覺到被調戲了,葉慢語忿忿地罵了一句,但她不準備還擊。
“我們確實見過。”蘇白的速度也明顯放慢。
交戰的雙方都能看清彼此了。他們依舊保持著旋風的速度,但對於身手不凡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尷尬地冷場了。
“身手不錯。”葉慢語一臉蔑視地看著他,卻沒有掉以輕心。
都是心機。七七明白的。
“我聽過你說這句話。”蘇白收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
“你那種以插話的方式轉移對手注意力的伎倆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葉慢語離他又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