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七七擠出一絲無所謂的笑容。
蘇白伸手理了理頭發，他的臉沉在了陰影之中：“多少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故作深沉，隻是為了嚇住我。真正天真的是你！”
七七打了個寒戰，頭有些輕微的疼痛。這回是真的怕了，蘇白的聲音，瞬間老得像一個成年人。
“你可以對付我們，但是對付不了葉緩言。”即使是在驚恐萬分中垂死掙紮，七七也不會輸了氣勢。她的眼裏閃動著微波，像是崇山峻嶺中的一場煙雨迷蒙，神秘、深沉、莊重，又不失人情味的點染，帶著一種強烈的氣魄。
“他還是太慢了。”他把敲在上麵的一條腿換到了下麵，拎著玉佩的手無力地垂下。
“公子，怎麼了？”女子濃妝豔抹，抬起了深埋在他懷中的頭。
“你看吧。”他把玉佩遞給了她。
玉佩的熒綠色光芒已經黯淡了不少，原本晶瑩剔透的部分也變得渾濁不堪。一道略顯明顯的裂痕下麵，映照出一個女孩模糊的臉。隻是那雙眼睛，雖談不上神采奕奕，卻也顯示出一種壓抑著的生機。
兩條彎刀柳葉眉微微顰蹙：“是她？”
“葉緩言？”蘇白把一隻腳敲在了蘇蘇的肚子上，拉開了一個弓箭步。七七看著他傾下身子，把臉從陰影裏露出，好像沉在水下的人浮出水麵一般。燈光染黃了他的半邊臉，帶著一絲鬼魅感。一縷黑發從臉側垂下，發梢在七七裸露的胸口飄拂著，撓得她很癢。
蘇白囂張地和她對視著，完全不在意腳下蘇蘇的死活。
“這樣她會死的。”七七盯著蘇白細長的眼睛。
蘇白迅速地瞥了一眼已經神誌不清的蘇蘇。美麗的少女，此刻花容慘淡，如霜打的嫩葉，風雨下的浮萍，幾乎可以算是奄奄一息，瀕臨凋敝。他挑起了左邊的眉毛，嘴角也向左邊誇張地揚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說她？死了又怎樣！”
七七咽了口口水。一直以來，她都對這世界上有魔鬼的說法將信將疑；今天，她看著這顆隱藏在羸弱外表之下的罪惡心靈，終於得出了定論，這世界上必有魔鬼無疑，而且，蘇白就是魔鬼中的極品，是惡魔！
“怎麼，不說話？”蘇白的臉又壓低了一分，“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愛上了這個蠢貨吧？”
說著，他還用腳在蘇蘇柔軟的肚子上攆了攆。
七七仿佛聽到一聲低微的呻吟。她極力地平複著心情，越過蘇白的肩膀把眼光投向他身後的渺遠：“愛與不愛又怎樣，完事兒後走路就已經很不道德了，現在你還要傷害她。”
“說我不道德？是，我是不道德，可你剛才又想幹什麼呢？”蘇白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著七七，把她身體上的一切一覽無餘。
七七沒有羞恥感，她觀察著蘇白的眼神，企圖從中讀到些什麼，然而卻不能看清。
“我想讓你把對她幹過的事兒再對我幹一遍。”七七的直白，若不是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早就該引起軒然大波了。毫無掩飾的大眼睛有節奏感地眨動著，純潔地吐出這些凡夫俗子眼中禁地似的語句，仿佛是在談論著人的呼吸或者喝水之類簡單必須的事情。——不通人事的不知羞恥，有時也是一種魔鬼似的直白，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