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苦命(3 / 3)

大橋爸決定到縣城去一趟。他剛走不久,大橋媽就時不時地到村口張望。慧英媽見狀就對大橋媽說:“嬸,叔最快也得下午回,您就別老去望了。”大橋媽說:“我不是看你叔回來沒,今天早上喜鵲老在屋頂叫,我猜你大姐和二妹要回。”正說著,村前的小路上就出現了兩個人。慧英媽伸長脖子望了望說:“好像真的是二妹回了。”大橋媽說:“我看像是兩個人。”慧英媽說:“後麵的是叔。”

大橋爸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大橋二姐。她是特意回家遞信的。大橋二姐昨天已經去縣殘聯和司法局問了情況,縣殘聯和司法局的人都說正在調查,要大橋二姐回家等著,有消息他們會告訴的。大橋爸媽聽了大橋二姐帶來的消息,顯然有些失望,但是,他們除了等待外,又能做什麼呢?

這幾天,我發現娜娜這孩子好像有些心神不定,經常偷偷地盯我,可是當我看她的時候,她卻迅速地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於是,我問:“娜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娜娜連忙搖頭說:“沒……沒有事。”看她驚慌的樣子,我斷定娜娜有什麼事隱藏在心裏。我將娜娜叫到我房裏,撫摩著她的頭問:“娜娜,你喜不喜歡姐姐?”娜娜仰麵看著我連連點頭。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既然喜歡姐姐,就不能有事瞞著姐姐。”娜娜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含著眼淚說:“我不想瞞姐姐,可我害怕。”我問娜娜:“你怕什麼?”娜娜吞吞吐吐說……

娜娜給我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情況。前幾天,她和爺爺在家,有一個陌生人找到她家裏,自我介紹說,是童警官派來的。他從一個皮包裏搜出一樣用報紙包著的東西,然後打開,拿出兩匝10元的錢,給她爺爺,她爺爺堅決不要。那人就又用報紙把錢包上,放在她家的桌子上說:“童哥讓我告訴你,你不要為大橋操心了,還是為自己想想。”她爺爺說:“我要去告你們。”那人突然一把抓住娜娜的衣服,將娜娜提了起來,惡狠狠地說:“你要是不聽話,想救大橋,就拿你的孫女,還有兒子的命來換。”說完就將娜娜扔在地上,娜娜嚇得哇哇直哭。娜娜的爺爺趕緊抱起娜娜,緊緊摟在懷裏,對那人說:“你給我滾!”那人說:“你小心點。”便離開了娜娜家。娜娜感到非常害怕,用雙手緊緊箍住爺爺的脖子。爺爺哭了,淚水滴到了娜娜的臉上。

娜娜講完後,流著淚對我說:“陳姐姐,我沒瞞你,爺爺不讓我說。你可不要跟別人說喲。”我說:“你爺爺是對的。姐姐不跟別人說,你也不要再跟別人講這事。”娜娜連連點頭。

晚上,我睡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我想,娜娜的爺爺一定看見了半把刀他們打大橋的整個過程,隻是受到脅迫,才違心地說了謊,提供了假證言。可他是大橋的二叔啊,怎麼能夠這樣呢?這事我能不能講出去呢?如果不講,無疑,童銳他們會更加肆無忌憚;如果講,那跟誰講呢?大橋爸是個暴脾氣,跟他講了,他肯定會馬上找娜娜爺爺問罪。不僅有可能發生打鬥,還會把事情弄砸。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先與大橋二姐講為好。

早上起床後,我就央求大橋媽把二姐接回來,我說有事問她。大橋媽看了看我凸起的大肚子,以為我要問大橋二姐有關懷孕和撫養孩子方麵的問題,便馬上差大橋爸去鎮上叫回了大橋二姐。

我把大橋二姐請到我的房間,將娜娜告訴我的有關情況一一給她講了。大橋二姐不停搖頭,臉色由白變青,眼睛也慢慢地紅了起來。我說:“這事比較複雜,先不能捅出去。我叫你回來,是想讓你拿主意,想對策。”大橋二姐流著淚,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好大會工夫才說:“謝謝,謝謝!”

過了兩天,大橋二姐就從縣城領了幾個人來到陳家寨。他們沒有穿製服,有人說他們是縣公安局的,也有人說他們是縣檢察院的。他們分別找娜娜和娜娜的爺爺問了幾個小時的話,做了筆錄,還讓娜娜的爺爺按了手印。此後,鎮派出所也來人進行了調查。接著,整個村寨就議論開了。有的說,大橋二叔涉嫌做偽證,公安局馬上要抓他;有的說,大橋已經沒事了,馬上就要放回來了;有的說,童銳和半把刀的兩個同夥已經被公安局抓起來了;還有的說,童銳根本沒事,大橋可能馬上要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