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派出所的人這麼說的嗎?”大橋媽走到大橋二叔身旁,娜娜拿來一把椅子遞給她坐下。
“派出所的人不說,也猜得出來。殺人償命,誰不知道?”大橋二叔說完,輕輕地歎了口氣。
“那,派出所的人跟你講了什麼沒有?”
“他們隻是問了我一些當時的情況。其他什麼也沒有說。”
“你都怎麼說的?”
“我能說什麼?就把當時我看到的經過講了一遍。”
村裏人見大橋二叔沒有帶什麼新消息回來,就陸續散去。大橋媽又問大橋二叔,見沒見到大橋二姐。大橋二叔說沒見著。大橋媽呆坐了會,就起身護著我回了家。
大橋二姐回鎮上活動了兩天才回陳家寨。她一進門就數落她二叔胳膊肘往外拐,不正直,說他在派出所說的話,對大橋不利。頭天她找到半把刀的爺爺,把事情發生的經過給他講了後,並表示願意給予一定的賠償,懇請他私了。半把刀的爺爺哭了,說他沒有帶好這個孩子,讓他年紀輕輕的就喪了命。但他表示願意私了。可是,第二天,他卻變了卦。大橋二姐一問才知,半把刀的爺爺找童銳了解了情況。童銳告訴他,他和半把刀到陳家寨去辦事,在路上下車小便,被大橋看見了,大橋就罵他們。半把刀還嘴,也罵大橋,結果惹惱了大橋,於是,大橋掄起手裏的鋤頭,打死了半把刀。大橋二姐聽了半把刀爺爺的講述,就找熟人到派出所看了有關筆錄和材料,案卷確實如半把刀爺爺講述的一致。上麵還有與半把刀一起打大橋的兩個青年以及大橋二叔等在現場的三個人的簽字。
大橋爸聽了二姑娘的講述,當即氣得兩手發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猛地站起來,一腳踢開腳前的一隻小花貓,氣憤地說:“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找他去!”小花貓嗷嗷地哀叫著跑開了,大橋二姐緊跟在他爸後麵,匆匆出了門。大橋媽在家做飯,心神一直不安。她隔一會就會從廚房出來,朝大橋二叔家那邊望望。
約莫半小時後,大橋爸和大橋二姐回來了。陳主任和幾個村民也跟著來到了大橋家。大橋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憤憤地說:“簡直是個木腦袋,活回去了,良心讓狗吃了。”大橋媽和二姑娘張羅村民坐下。幾個村民七嘴八舌,有的說,真沒有想到大橋二叔會做出這種無情事來;也有人說,可能是姓童的逼的,他萬不得以才這麼做的。
陳主任坐在大橋爸對麵,他舉起雙手示意大夥安靜,然後勸大橋爸道:“我說,這事也不能全怪老二,他可能真的隻看見大橋和半把刀在打架,前麵發生的事沒注意到。”
“我就不信他這話!分明是撒謊!”大橋爸忽然站起來,衝陳主任喊。
陳主任示意大橋爸坐下。大橋爸坐回椅子接著說:“就是沒有看見,也聽我講過呀!全村的人都知道,難道他就不知道?”
“法律是講實際情況的,丁是丁,卯是卯,看到了就看到了,沒看到就沒看到,不能揀別人的話說。”陳主任解釋道。
“難道我說的假的?”
“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法律是講規矩的,你看見的隻能由你說,不能讓他代你說。”
“他們沒有找我啦!”
“因為大橋是你的兒子,不找你那叫‘回避’。”
“‘回避’了我,又不讓別人代我講,那隻好把人屈死。”
“讓人代你講,那還叫‘回避’?”
“照這麼說,那一切都是我錯喲。”
“錯不在老二,更不在你,而在那兩個與半把刀一起的青年,他們說了不實的話,做了假證。”
經陳主任這麼一解釋,村民似乎都理解了大橋二叔,再沒有人指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