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站在桌子旁的十多歲的小男孩忽然嚷道:“大苕,跟你媳婦喝交杯酒。”倏忽,大家全都停止了喝酒或吃菜,把目光投向我,屋裏頓時鴉雀無聲。我低著頭,靜觀大家的動靜.對麵高個女的站起來對我說:“姑娘,”她們不斷地問我叫什麼名字,我一直沒有告訴她們,所以,她們就這麼叫我。“你已經跟大橋拜天地了,成了正式夫妻。為了今後的幸福,你倆得喝個交杯酒。”被高個這麼一逼,我又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其他人見狀,就打圓場:“免了,免了。”我想讓右邊的白臉男子知道真相,故意哭個不停。結果,團圓宴席不歡而散。
大約晚上十時後,賓客全都散去,大橋的爸爸、媽媽和大姐大梅,二姐小梅及大姐夫來到我的房間。這一家人中,小梅非常聰明,能說會道,我想她的弟弟大橋的智力可能都被她給偷去了。小梅走到我的跟前,拉著我的手,把他的爸媽、大姐和大姐夫一一介紹給我。最後,她對我和他弟弟大橋說:“已經很晚了,你們休息吧。大姐和姐夫就睡堂屋裏,有什麼事你們叫他們。”臨出門時,她又把大橋叫過去,交代了一番。
等他們走後,大橋閂上了房門。我的心突然咚咚地跳得厲害,隨時準備反抗大橋的不軌。可是,大橋並沒有理我,竟自一個人脫光衣服上床睡覺。天氣很熱,大橋一絲不掛地裸著身體仰麵躺在床上,沒有蓋任何東西。我不敢正眼看他,但又不得不去看他,我得時時提防著他,以免他性起情急,對我動粗。大橋見我站在床邊沒有睡,又坐起來對我說:“睡,快睡覺,明天要起早。”我說:“你先睡吧。我沒有瞌睡。”大橋又倒在床上,片刻工夫,就打起小鼾,進入了夢鄉。
我偷偷地瞄大橋的下身,發現他那個令我害怕的東西,就像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的似的,遠遠沒有發育成熟。我想,他可能沒有性要求,不然他怎麼會撇下我,獨自一人睡呢?這樣想著,我就漸漸放鬆了警惕,坐到床邊,靠在床柱上休息。迷迷糊糊裏,我聽見窗外有響動。我懷疑有人在監視我,就順手拉熄電燈。
外麵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一個聲音說:“睡了,睡了。”另一個聲音說:“傻人有傻福。大苕能娶這麼漂亮的媳婦,傻一輩子也值得。”“他爸爸花了八千塊呢!”“八千塊也值。”“大苕的媳婦漂是漂亮,就是長得太白了。”“白了不好嗎?”“白狠了,就幹不了活。”“我看大苕的媳婦是城裏人。”……
漸漸地,窗外的聲音遠去了,我一點睡意也沒有。我不斷地回味著剛才的哪些談話,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由於幾天都沒有真正睡覺,想著想著,我竟靠在床頭睡著了。
"會種——呀——麥子啦,不會——下——秧,會犁——呀——旱田啦,不會——分——廂,娶了——呀——媳婦,不會——開張。”突然,聽到有人在窗前唱歌,我的心一驚。
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大橋還沒有醒。我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向外看。唱歌的人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大橋的爸爸撿了一條棍子從屋裏追出來,對唱歌的男子吼道:“你這瘋子,再亂唱,我就打死你。”那人不示弱,一邊跑,一邊唱得更響亮。一群孩子跟著唱歌的人起哄:“再唱,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