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的話,夏思蔓的神色丕變。
“你以為你鬥得過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難道你就不知道,壞人都會活到最後?”
喬南瑾隻是冷冷地笑著。
“鬥不鬥得過,我們拭目以待。”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隻是臨離開前,她別有意味地丟下了一句。
“夏思蔓,你應該有聽說過一句話,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該是你的債,不管過了多久,都得還清。”
隨後,她便邁開步伐,目光越過夏思蔓慘白的臉,毫不猶豫地走出了咖啡廳。
上車之前,她若有所思地回過頭往裏頭望了一眼,夏思蔓仍然坐在那個位置上,似乎沒有動彈過,然而,那神色卻是古怪至極。
喬南瑾離開了咖啡廳後,並非立即便返回醫院,而是向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熟悉的街景快速地在窗外略過,越是接近,她的心情便越是複雜。她不知道,等會兒,自己到底會有怎樣的對待,但是這一趟,她卻是必須去的。
在她出門之前,包裏就已經揣了一支錄音筆,而這支錄音筆裏的內容,便是六年前她偷偷錄下來的內容。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但是,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霍霽查到的那份資料上,姚月茹這六年來到底過著的是怎樣的生活,她看得清楚。
她當初便是為了姚月茹才暫且將夏擎的事放下,她以為,夏思蔓會好好對待姚月茹,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半個鍾頭後,計程車到達了夏宅門口。
她給了車資下車,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這建築物。
已經不止六年了,在人生錯位的事以後,她就離開了這個地方,未曾再來過。
而這一次,未免讓她有些百感交集。
喬南瑾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按下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從主屋裏出來,氣喘籲籲地朝著這個方向跑來,在見到門外的人一瞬間,婦人明顯有些回不過神來,愣在那裏好半晌了,才找著了自己的聲音。
她哆嗦著唇,看著門外的喬南瑾。
“小……小姐?”
這樣的稱呼有些久違,但不得不說有些懷念。
喬南瑾笑彎了眼,輕聲地喚了一句。
“王媽,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過得好嗎?”
王媽的眼眶有些微濕,確定並非自己的幻覺後,連忙將門打開,把她迎進來。
“小姐,六年了,已經過去六年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很顯然是激動造成的,她歎了一聲,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王媽陪伴在姚月茹的身邊很久,從她有記憶開始,王媽就已經存在在這個家裏頭了,一直沒有出嫁,隻專心一致地照顧著姚月茹和夏擎,而如今,她原本的一頭烏發早已泛白,時間更是無情地在她臉上刻上了痕跡。
看著她手裏的果籃,王媽顯得有些遲疑。
“你是來探望太太的嗎?”
見她點頭,王媽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
“小姐,你還是走吧,你明知道這麼多年,夫人都恨著你,今個兒又怎麼可能願意見你呢?如果知道你來了,她鐵定得生氣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們隻會鬧個不愉快。
然而,她的態度卻是異常的堅定。
喬南瑾抬起頭,看著王媽背後的宅子,曾經有二十二年,她是在這個成長的,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家。而姚月茹雖然與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是,在她心裏,早就將姚月茹當成了自己的媽媽了。
“王媽,我還是想見她一麵,有些話,在六年前,我就該說了,可是一直都拖到了現在。”
聽見她的話,王媽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接過了她手裏的果籃。
“好吧,但小姐你最好有心哩準備。”
喬南瑾輕聲地“恩”了一句。
在進屋之前,王媽還特地頂住。
“這六年來,太太過得並不好。自從……先生去世了以後,這屋子便隻剩下太太一個人了,思蔓小姐出嫁後就很少回來,太太給她打過了很多通電話,但是思蔓小姐都是以忙碌為由推托了。”
說到這,王媽的神色不禁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