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她驚得抬起頭,雙眸圓瞪,她怎麼都猜想不到,他會給出這麼的一個答案。
冷得幾乎沒有溫度,事不關己得猶如過眼雲煙。
她悄然攥緊了拳頭,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在打顫。
“你難道對她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嗎?她們是你的妻子……”
“感情?”
聽到這兩個字,男人驀地仰起頭大笑起來,那聲音在過分靜謐的氛圍裏,竟顯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為什麼要對她們懷有感情?女人對我來說,都是隻有一個用途。”
“你也一樣。”
她不假思索地便將那句話脫口而出。
“那你為什麼要想盡辦法讓我愛上你?”
這一個月以來,霍霄對她是愈發地好,而她也明白,他那麼做的原因,隻是為了讓她愛上他。就像當初在那包廂中,他所說的話一樣。
可為什麼,他現在卻要說出這樣的話?
即便是雙重性格,也未免太過迥異。
豈料,他聽到她這一句話,笑得是越加猖狂。
“夏南瑾,你也不過如此。”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全名,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床鋪突然傳來動靜,隨即,她聽到雙腳落地的聲音。男人赤腳站在床邊,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
“我還以為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原來,你們都是一樣的。”
她的心漏一拍,緊攥的拳頭內,指甲微微陷入了骨肉裏。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往旁邊走了幾步,良久,才沉著聲音開口:
“你真的以為,那些女人都是自殺的嗎?”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跌至了穀底。
“還是你以為,那些流傳在外的所謂傳聞,都隻是空穴來風?”
他的話,讓她不禁想起了之前倪舒的提醒,倪舒曾經說過,那些有關霍霄的傳聞,不可能會是空穴來風。
勢必是有過一絲痕跡,才會傳出那樣的話來。
而他此時的話,根本就是隱晦地向她證明了那些話並非虛假。
當傳聞不再是傳聞,那麼……
夏南瑾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覺得還不夠,男人的聲音再度在房間內響起。
“霍家的禁地,你知道多少?你知道為什麼每到夜晚宅子都是悄無一人嗎?你知道為什麼要立下夫妻分房而睡的規矩嗎?你知道為什麼要選擇秘婚嗎?”
她抬起頭,向著他的方向望去。
房間內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可當她看過去,卻在一瞬間,準確地對上了那雙濃黑如墨的黑眸。
那是她第一次,看得如此仔細。
那雙眼,黑得深邃,卻冷得似冰,沒有絲毫的溫度,仿佛能將空氣凍結起來一般。
這樣的一個他,陌生得就像從來都不認識。
他佇立的位置在幾步之外,然而,他的聲音卻猶如在她耳邊響起。
“那些女人,都是在看見我之後發了瘋。”
有什麼答案,迫在眉睫。
似乎,隻差那麼一點點,就能真相大白。
夏南瑾屏住呼吸,全身僵硬得如同不屬於自己,她張了張嘴,竟是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想要詢問為什麼,可卻覺得自己這一個問題未免過於可笑,她的腦子裏嗡嗡作響,連語言都無法組織。
她看見他走到落地窗前,手扶起了窗簾,本是黑暗的房間由於他的舉動稍稍露出了一點的光亮。那細縫透進來的月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時之間無法適應的光亮讓她下意識地闔上了眼,等到再次睜開,一抹光亮的出現讓她的眼瞳滲出了不敢置信。
正要開口,後頸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巨痛,隨即,眼前的視線一片黑暗。
然,在意識消失之前,那簌同雙眸相似的黑卻深刻地印在她的腦子裏,再也無法揮去。
翌日,當她醒過來,房內空無一人。
她環視一圈,周遭安靜異常,陽光從窗簾的細縫間透進來,暖暖地灑在她的身上。
一切,就猶如是一場夢一樣,隻是她知道,這並非是夢。
夏南瑾坐在床上,昨天的一幕幕回放眼前,她抿緊了唇,拳頭越攥越緊。
她不會看錯,即便太過突然,但該看到的,她還是看到了。
偏偏,她卻是在最重要的一刻昏了過去,而從後頸傳來的若隱若現的疼痛推斷,所有的事情發生得如同早有準備。
那些話,提醒著她這一個月以來她都沒有放下的事情。已經一個月了,該到找尋答案的時候了。
她不願意不明不白地繼續生活在這座宅子裏,她也不想像之前的那四任妻子那樣,最後落得同樣的下場。
孰不知,她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走著那些人曾經走過的路。
那一席話,一再地回蕩在她的腦子裏,就如同魔咒般無法揮去。
夏南瑾提前從華都回到霍家時才不過四點,她的出現讓傭人們略略吃驚,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