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第二十四章

埃德娜拒絕出席妹妹的婚禮,這使她同父親發生了一場熱烈,也可以說是激烈的爭執。對此爭執,龐蒂利厄先生拒不參與,也不施加自己的影響或權威。他嚴格遵循曼德勒特醫生的告誡,任憑妻子自己抉擇。上校斥責他的女兒上不敬父母,下不顧姊妹情誼,也缺乏婦人之道。雖然他苦口婆心,卻缺少應有的說服力。他懷疑珍妮特會不會認可她姐姐的任何借口——他記不清埃德娜是否講到過什麼借口,也懷疑珍妮特會不會從此再也不同埃德娜講話。他敢肯定,瑪格麗特從此會不再理她。

最後,埃德娜的父親帶著新娘的禮物,帶著自己有墊肩的出席婚禮才穿的外套以及加水烈酒,伴以煩人的祈禱和冗長的咒罵,離開了新奧爾良,回家去了。埃德娜好似重負卸身,終於擺脫了自己的父親。

龐蒂利厄先生緊緊跟在嶽父的背後,送他一程,一再表示他會在去紐約的途中停頓下來,出席珍妮特的婚禮,竭力以各種辦法,包括多花些錢、多表示些愛來彌補埃德娜的不明事理所造成的損失。

“你太縱容她了,縱容得過了頭,萊昂斯,”上校宣稱,“需要權威,需要壓製。狠狠踏上一隻腳。這是管教老婆的惟一辦法。千萬記住我的話。”

也許上校並沒有意識到,正是他的壓製把老婆早早地送進了墳墓。龐蒂利厄先生模模糊糊地記得這一點。由於時間不早了,他沒必要提及這件事。

埃德娜對丈夫馬上要離開家,內心並不感到那麼滿足。這有別於她父親離開時的心理狀態。隨著日子一天天逼近,而且又要離開那麼長一段時間,不知不覺間,她的心軟了,變得溫柔起來。她記起了丈夫對自己的溫柔體貼和依戀之情,也就擔憂起他獨自在外的健康和生活。她忙忙碌碌,為他收拾行裝。她為他清理內衣內褲時,即使拉蒂格諾爾夫人在此情況下,亦不過如此精細。他離家的時候,她激動得哭了起來,稱他是自己親愛的好朋友。她敢肯定,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得孤獨,也會到紐約去同他在一起。

當她發現自己孤單一人在家的時候,一種渴求已久的寧靜終於降臨,甚至連兩個孩子也被接走了。年邁的龐蒂利厄太太親自來把孩子和保姆接到伊貝維爾的老家去了。老太太沒有挑明,她擔心萊昂斯不在家,兩個孩子會遭到冷落,而埃德娜卻根本沒想到這一點。她也想念孩子,甚至有點依依不舍。她總愛說,她不願意讓他們完全變成“馬路上的孩子”,必須給他們一席之地。當然,他們需要了解農村,那裏有河流、田野和森林,那裏自由自在,這對小孩而言,實在妙不可言。她盼望他們品味那兒的生活,那是他們的父親兒時生活、熟悉和愛戴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