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賣行囊的同時,買主的小孩硬是看中了,聶心手裏那把用紫檀木雕成的木槍。
那把木槍,手工精致,刻著栩栩如生的圖案,甚似吸人,難免不惹小孩喜愛。
買主不勝他犢子哭鬧,於是喊住了剛離足的聶心,提出用五兩銀子買他那把木槍。
這價錢,可比他賣的那些破綿衣破靴子,多出了足足五倍的價錢!然聶心卻毫不遲疑地將他一口回絕:“既是你出五兩黃金,我也不會賣給你。”
買主隻道他有病,硬扯著自己的犢子,氣烘烘地甩頭而回,再不顧他的犢子哭鬧罵他老爹太壞。
那把木槍,對於旁人來說雖不是什麼值錢東西,但對於聶心而言,無比珍重!因為是他的緣兒,花了數個夜晝才雕刻而成,
那時,緣兒見他每日以棍代槍練習槍法,由於家境窘迫,無錢為他鑄造真槍,於是錯緣滿著聶心花了數日,才從林中尋來一根筆直的檀木,她之所以要選擇檀木,是因此木較為結實,而且還時久泛著微微香氣。
又花數日,錯緣才將那根檀木一點一點削成槍的形狀,最後利用自己的藝術天賦,在槍上刻著唯美唯俏的圖案。
當她把木槍遞給聶心時,聶心才恍然大悟,緣兒為何最近都是血眼,他當時立刻就怪起自己來,夜裏為什麼睡得要那麼死?
聶心把木槍握在手裏,那刻的感動不必再言,那夜月光如雪,聶心對緣說道:“此槍如似你,日後盡管發生什麼驚天動地之事,我此身都會好好守護你們!此話,天地為證。”
盡管一路省吃儉用,就賣的那幾個錢在途中到低是不夠用的,為了能活著走到南陽,能活著參軍入伍,他們便一路偷著農戶田裏的紅薯,啃著路邊的樹皮草根,踉蹌之步,到低是讓他們活著走到了南陽,本以為到了南陽參了軍,便可暫先解決溫飽。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盡管他們日趕夜趕,終還是錯過了幕兵的日期,此時的他們如同喪家之犬,當初還信誓旦旦定要手握權利,定要還鄉把他的緣兒救出來,如今卻被現實這桶冷水將他全身澆遍。
現連自己的溫飽已然成了莫大困難,還敢覬覦什麼權力?
不知何時?花千秋把那支藍瓊贈他的玉簪。從衣襟裏掏了出來,夾在兩指間縫隙,眸子呆呆地看著玉簪。
聶心見狀,便曉得了花千秋欲為那般,他握住花千秋的手指,那支玉便被握在了花千秋的手心,聶心低低開口:“我們此次遠行,不知幾時才能歸還,這支玉簪你還是留著吧!日後想她時,還可以拿出來看看。”
是否賣物?花千秋已是躊躇不決,隻是現今身無分文,山窮水盡,欲要想活下去,唯有忍痛割愛了。
花千惘然開口:“若不賣掉此物,買些棉衣禦寒,不定明日我們就要凍死餓死這街頭了,若是我們死了,誰還能去救嫂子,所以我們不能死,至少,在沒救出嫂子之前,我們就不能死。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定有出頭之日那天,為解此時燃眉之急,隻能先將這支玉簪當了。”話至尾時,花千忽然變了語氣,他是在割愛慰藉他的大哥。
嫂子二字,戳痛了聶心,讓他黯然神傷,又是莫明的情緒湧入心頭。
聶心道:“我們不會凍死餓死的,你先將簪子收起來吧!至於我們的困境,我已經想到如何解決了。”
“如何解決?”花千秋驚道,或偷或搶麼?隻是,這點子他在路上可沒少提過!可每提一次,聶心都斷然拒絕一次,現今他腦殼終於是開竅了麼?
見聶心低眉不語,眸光鎖在手中那把木槍上,若有所思。
不一會,他們的屁股離開了那冰冷冷的濕地,去了一個較為熱鬧的街道。
花千秋址開嗓子向路人大喊:“各位父老鄉親們,我們兄弟二人路過貴寶地,不幸盤纏被賊人偷光,所幸我們兄弟二人略通武藝,唯有向各位父老鄉親們賣弄一番,以此討些碎銀填飽肚子,望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無錢的捧個…………”
就在花千秋的開場白還未說完時,驀地眼前之人慌亂四躥,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