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漸ampamp軒莊卷一雪狼(2 / 3)

少年放下一小捧的柴火,跟著兄長歎氣,一抬頭就恰好瞥見在洞裏羽漸與紅燼的相偎,目光裏就立馬浮出了一種被背叛的羞辱。少年的身子沒有站起來,就僵硬地停在了半空處,引起了男子的注意,男子朝少年的目光看去,便是輕蔑一笑,“這婊子就是在哪裏也改不了偷漢子的毛病!”男子拉扯了一句,有濃重的鼻音,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現在便是如此了,要是讓她過門,還不毀了我們周氏的名聲!待到關外刀從新建立起來,你又怎麼來號令關外刀的眾多弟子!?”

男子的聲音很大,在這空曠的雪地上聽來刺耳,羽漸隻是一笑,這門派的複興,談何之易,現談服眾,未免太早。

少年沒有說太多的話,默默地點了地上的柴火,隻是每個人的心都冷到了冰點,星點的炭火隻是徒勞。

眾人一直是在沉默,四周靜得可怕,男子間而傳來的用酒囊喝酒的聲音和柴薪燃燒的劈啦聲在不斷地重複,聽來令人想要入眠,隻是在幽深處傳來的幾聲狼嚎,卻讓人不得不警覺,那種感覺令人疲倦。終於,男子看了看天色,站了起來,從簡易的包袱裏拿出一根粗實的麻繩,拋給少年,少年接過麻繩,像事先說好的那樣向洞穴裏走去,把羽漸粗暴地從地上拽了起來,綁在洞穴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少年用盡全身的力氣打了一個又一個的結。羽漸望向少年,少年的雙唇一直是顫抖著的,激動的淚水在眼眶中隱忍,但卻又在拚命的壓抑,羽漸猜得到少年一定想到了很多,但是是什麼,羽漸卻難以猜測。羽漸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但根本便是絲毫不能,少年把繩子綁得很死,其實沒有必要,羽漸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如果我真的沒有了武功,繩子隨便打結的繩子便已是足夠了,如果一個我的武功還在,那麼你打多少個繩結,不過是徒勞。

在一旁的男子踩熄了炭火,來到羽漸的麵前,吩咐少年住了打繩結的手,少年始才停了下來。男子用躊躇滿誌的目光打量著羽漸,一如是在看著束縛住的獵物一般,在羽漸的身上流連了一會,男子伸手去把羽漸腰間的雪朔解了下來,拿在手上。拔開劍鞘,雪朔的寒光在冰川的折射下更為耀目,讓羽漸深淵似的雙眸添了一絲莫名的冷意,雪朔好久沒有出鞘了……

“真是一把寶劍,雪朔果真名不虛傳!”男子貪婪地盯著雪朔,絲毫不知道這把寶劍身上的殺意,以及即將帶來的不詳。“現在它是我的了,你就等著被雪狼一點一點地撕咬,最後被吃幹抹淨,雪朔在手,武林將皆知關外刀的仇,算是報了!”

就算真的是如此,你以為,北劍會放過你嗎?

男子向少年試了一個眼色,少年便一步一步地向洞穴走去,少年的眼神裏盡是風雪的模糊,看不到一點的情愫,也不知道他又何意想。在紅燼的身邊,少年蹲了下來,羽漸以為少年是想要去給紅燼一個擁抱,從此以後,那個女子的命途與己無關。羽漸正要別去目光,可是就在那一霎,紅燼眼角滑下的淚水卻分明清晰,羽漸朝紅燼身上看去,殷殷鮮血從紅燼的腹部湧出,漫在白得可怕的雪地上,繪成了紅色的脈絡狀,像極了一種符咒。少年拿著的匕首還沒有從紅燼的身上抽出,就那麼定在了那裏,如同羽漸的目光,讓好多壓抑已久的情感,得到了解封的時間。

“她做錯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對她下手?”那條回憶的甬道,還是少年時的那一問,現在還是再問了一次。羽漸的聲音低沉地可怕,如同他半垂著眼瞼的雙眸一樣,看不到一點的光。男子不知為什麼忽地感覺到了一種恐懼,就像自己的魂魄被什麼東西攝住了一般,開始無意識地往後退。手中的雪朔如同感覺到了主人久違的呼喚一般,不安地捺動,男子想握住手中的劍,可隻是徒勞,手中的劍從男子的手中掙脫而出,和羽漸的目光一起,刺穿了男子的胸腹。

男子沒有來得及呻吟便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氣息,少年見狀,嚇得七魂不見了六魄,就像六年前那些無故死在羽漸劍下的人一樣,隻是羽漸還是……停不下來……劍,本來就是一種被殺念控製住的東西。最後,少年和男子一樣,在雪朔之下命喪,來不及知道,死亡有多痛。

我還以為你不會狠得下心來……羽漸跨過少年的屍身,慢慢地把紅燼抱緊,紅燼的雙唇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她溫柔地笑著,少了些嫵媚,卻多了幾分平和,一如累極了的人恰好逢著人去道安一般。洞穴裏的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在慢慢逼近,這是雪狼的洞穴,隻不過見血才會引起雪狼內心裏的嗜殺吧,就如同一個人在被欲望遮住眼後神智的喪失。